從之前的陣法，還有現在洞口的反應來看，養這隻屍王的人實力不俗。
何文山打量著洞穴周圍，沉吟片刻後念念有詞道：“南種桑，北種柳，東種槐，西種柏，中種楊，五陰之木……原來如此，這是個聚陰之地，看樣子，這隻屍王養了有一段時間了。”
程芳菲本來還有幾分膽子，現在聽何文山這樣念叨，九分膽子已經去了八分，“我們、不會是要死在這裏吧？”
何文山搖頭，既然已經知道了裏頭是什麼，就好辦了。
何文山道：“我去借點火力，你把這個戴上，”何文山將脖頸上的吊墜摘下，放到程芳菲麵前，“待在這裏。”
程芳菲本來還將吊墜接過，一聽後半句，立刻道：“這個還你，我跟你去。”
何文山哭笑不得道：“有這個保護你，不會有問題。”
“不行，我跟你一起！”程芳菲是打死都不會同意的，這種地方，往常不知道危險都不敢隨便來，更何況是現在，那洞裏可是有一隻隨時可能出來咬人的屍王！
何文山戲謔道：“程小姐，你跟我這麼形影不離，會令我很困擾啊。”
程芳菲反省了自己，的確是弱女子一個，萬一拖了後腿不好。程芳菲一把將何文山的吊墜拿過，戴在脖子上，隨即又惡狠狠道：“要是我被那隻屍王要死，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隨時奉陪。”
何文山轉身朝來的路返回。
程芳菲聽著四野的空寂，手緊緊捏著吊墜，睜大眼睛盯著周圍，口中卻一刻《觀音心經》都不敢停。雖說她平時不上香，但是看在至少還算好人的份上，菩薩應該會保佑她的。
程芳菲靠著念經不斷給自己壯膽，腦海裏又忍不住反省自己做過什麼壞事，十分擔心菩薩會放棄她。
何文山和程芳菲分開後，大約不到半小時便看到了田應詔的人馬。
宋清禾一眼認出身穿灰大褂的人是到處被通緝的何文山，令宋清禾意外的是，何文山氣質內斂，眉目透著英氣，身姿挺拔，絲毫不像是會和土匪為伍，替袁世凱賣命的人。
不過如今這世道，人不可貌相。
宋清禾冷笑一聲，“來人，把……”
“這位兄弟，有話好說，就算想抓我，也先等我把話說完不遲。”何文山笑得人畜無害說道。
宋清禾道：“你想說什麼？”
何文山問，“你們帶炮來了嗎？”
“什麼？”宋清禾幾乎要以為自己聽錯了。
何文山一目了然宋清禾等人的裝備，也對，這深山裏，讓人家帶炮是有些強人所難，何文山又道：“那有帶硝粉之類的粉末嗎？”隨便來點，粉塵爆炸應該很容易。
宋清禾有耐心聽何文山說話，是因為田長官吩咐過，要將人活捉回去。可是聽何文山這故意挑釁的話，宋清禾當即決定先斃了再說。
“把他給我抓起來！敢反抗的話，就地槍……”
宋清禾話沒說完，何文山已經卸了他手中的槍，抵在他胸口上，臉上的笑容依舊是人畜無害。
“兄弟，不要這麼激動，”何文山將槍在手中轉了一圈，放到宋清禾麵前，笑著道：“當務之急，應該不是抓我，而是抓那裏頭的人。”
宋清禾見識了何文山的手段，也不著急動手了，反倒是生出一點欣賞。用手勢示意自己的手下將武器放下。
“裏頭什麼人？”
何文山道：“田長官感興趣的人。你們不是想阻止袁世凱得到天曆嗎？現在就是最好的機會。”
“你到底是什麼人？！”宋清禾眸中的戒備十分明顯。
何文山：“我是什麼人不重要，重要的是兄弟你能立功。”何文山說著，還拍了拍宋清禾的肩膀。
宋清禾這才發現，何文山居然還比他高半個頭。
無論從哪方麵看，何文山都沒有當土匪的必要，或許他和那七個土匪不是一夥的，宋清禾道：“好，我就相信你。如果事情是真的的話，到時候田長官那裏，我會替你說話的。”
“那就多謝了。”
宋清禾的人馬正打算跟著何文山走，何文山突然臉色一變，“出事了！”
宋清禾正想問出了什麼事，就見何文山攤開掌心，那上頭，有紅色的光芒閃爍。
何文山來不及多解釋，衝向程芳菲所在的方向。
而此時獨自麵對屍王的程芳菲，心裏已經將何文山罵了個底朝天，並且絲毫不認為《觀音心經》無效是自己造孽太多導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