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芳菲看何文山這副懶散的樣子,本來就覺得他不可靠,如今就像是在驗證這個觀點一樣,程芳菲有些氣道:“眼看就要到了,你起來!”
何文山仰頭看她,“你確定?從距離看來,我們離目的地是四點九公裏,按腳程,應該是在午時正,也就是十二點前抵達,現在距離十二點隻剩半小時,但我們的距離依舊是四點九公裏。
一陣風刮過,程芳菲身上的衣擺飄動,寒氣似乎更重了。
何文山道:“有人在這裏布了個幻陣,看起來我們像是一直在往前走,但其實我們永遠也到不了。”
程芳菲左右看了看不信道:“我注意了這周圍的環境,一直都不一樣,說明我們的確是在行進。”
程芳菲被他一說,看了眼中心點,視覺上好像距離上真的沒有變化,但是何文山所說又顯得有點詭異,“四點九公裏?你怎麼看出來的?不會是編的吧。”
“眼睛。”
“……”廢話。
何文山又感慨道:“可惜小飛在睡覺,不然倒是可以叫他出來幫個忙。”
基於周圍有點陰森的環境,程芳菲明智地不去問小飛是誰,“那現在怎麼辦?”
何文山:“想辦法出去。”
雖然何文山的話都沒有錯,但程菲就是很想打人!
程芳菲耐著性子問,“什麼辦法?”
何文山不緊不慢地伸出手,“先扶我一把,腿有點麻。”
程芳菲:“……”
何文山無奈自己起來,從懷中拿出一個羅盤。程芳菲見他對著羅盤打了幾個手勢,便見羅盤上的指針開始瘋狂轉動,片刻之後才停下來。
何文山道:“這應該就是破位所在。”
程芳菲好奇地看著那個黑木質的普通羅盤,好奇問道:“什麼叫破位?”
何文山:“一個陣法有生門和死門,生門即破位。這邊走。小心不要跟丟了,不過如果害怕的話,可以抱緊我,我會看著成全你。”
程芳菲麵無表情看著他道:“你上次被人打,就是因為這樣說話吧。”說完,她自顧扒開樹枝往前走。
何文山啞然,摸了摸下巴,盯著前方的背影,眸中露出淺淺的笑意。樹枝輕擺,若是程芳菲此時轉頭,定會看到一個儀表堂堂的何文山。
“啊!”
程芳菲突然尖叫一聲,何文山立刻將她拉到身後。
眼前,一個長發遮頭的女鬼正身著白衣站在路口前。女鬼的頭慢慢抬起,發現底下竟然沒有五官。
程芳菲嚇得捂臉大叫道:“快把她趕走!”
何文山皺眉看了羅盤一眼,無奈道:“是你胡思亂想的緣故,肯定是布陣的人知道我們要出去,所以啟動了幻陣。你現在看到的,是你想出來的,隻要不想,對方自然就消失了。”
程芳菲小心探出一隻眼看那女鬼,覺得真的跟自己腦子裏想的一模一樣。
何文山盯著程芳菲揶揄問道:“你腦袋裏都裝的是什麼?”
程芳菲口口聲聲說不相信何文山,覺得他裝神弄鬼,現在又想出這種東西來,難免覺得掛不住臉,但又覺得女鬼嚇人,惱羞成怒道:“你管我想什麼,你趕緊把這個東西弄走!”
言下之意,程芳菲腦袋裏完全沒辦法不想。
何文山看了她一眼,笑了笑,直接拉起程芳菲的手,朝那個女鬼走了過去。
“啊!啊!”
程芳菲尖叫聲幾乎穿破山林,就這樣一路被何文山拖著從女鬼身邊走了過去。
直到走出幻陣,程芳菲的腿都還在發軟。
何文山靠在樹上,笑著道:“看不出來你膽子這麼小。”
程芳菲咬牙切齒,“到底是誰害的!”
“噓。”何文山修長的食指立在唇上,“小心隔牆有耳。”
程芳菲看著空蕩蕩的道路,不知道該信還是該不信。最終,程芳菲隻能沒底氣地威脅一句,“要是讓我知道你騙我,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何文山笑眯眯道:“我倒是有點期待你不放過我的方式。”此時一股風流氣的何文山絕對想不到自己不久後就會為這句話後悔,報應往往來得很快。
“快走。”何文山催促。
程芳菲跟上。
兩人剛走出沒多久,空蕩蕩的路上突然憑空傳來幾道槍聲,還有男人驚恐的慘叫聲,不絕於耳。
程芳菲不由得加快腳步,一下回頭都不敢。何文山卻又突然停下,程芳菲嚇得臉色微白,“又出問題了?”
何文山看著天色,用微涼的聲音說了一句,“時間,已經下午三點了。”
程芳菲怔住,一股冰冷的感覺自腳底一層層泛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