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知道張叔夜帶領西軍撤出山西的消息後,完顏宗翰連夜決定留下烏特裏進攻太原,其餘主力隨他入汴梁城同完顏宗望彙合。
烏特裏聽聞完顏宗翰這個決定,心中壓下不滿道:“元帥,如今太原城即將攻下,還請元帥不要草率行事。”
“即將攻下?”完顏宗翰話語中嘲諷十足道:“既然即將攻下,本帥就更沒有必要留在這裏了。”
“元帥不應該……”
“行了!本帥已經做了決定,烏將軍,你就留下好好攻太原城吧!”完顏宗翰冷笑道:“別忘了,你可是跟本將軍立下過軍令狀的,若是太原再攻克不下,你知道後果!”
烏特裏麵上閃過怒意,戾氣十足道:“元帥若是執意將過失推給末將,末將隻能承受!”
完顏宗翰冷冷看著烏特裏道:“烏將軍,你若是連一個太原城都攻不下,汴梁城就更指望不了了。你好自為之!”
完顏宗翰領上自己的部下,徑自離開,前往汴梁同完顏宗望彙合。
烏特裏心裏清楚,完顏宗翰急著離開,根本原因是怕破汴梁城的功勞被完顏宗望一個人搶走。
再想到自己隻能留在太原城,烏特裏更是怒火攻心。
烏特裏雖然跟慕容卿早有過節,但是眼下金強宋弱,加上烏特裏深受完顏宗望賞識,便不將慕容卿等人放在眼裏,一心隻想擒獲宋徽宗和宋欽宗,立下頭功,好飛黃騰達,享盡榮華。
“報——將軍,有宋軍偷襲!”
烏特裏麵上戾氣十足,直接抽出劍將報信的士兵砍殺,“廢物!”
血液濺在營帳上,外麵的金兵一時噤若寒蟬,不敢發出任何聲響,反倒顯得不遠處的刀劍聲清晰非常。
烏特裏掀開營帳,舉著刀大步朝宋軍所在的地方殺過去,可是未等他到眼前,隻聽一聲“撤退!”,宋人已經消失在營帳之中。
烏特裏正要下令“追”,就見一名渾身帶血的士兵衝過來跪下道:“眀將軍在雁門關遭到宋人突襲,全軍覆沒,眀將軍也身死殉國了!”
這個消息如一道驚雷在金軍之中炸開,烏特裏一腳將那金兵踹開,“既然眀將軍已經身死殉國,你還回來做什麼!來人,拉出去,斬了!”
烏特裏看著營帳一片混亂的樣子,手中的刀拔出來,一把插在地上,“慕容卿,本將軍與你勢不兩立!”
副將興烈道:“將軍,眼下雖說我們兵力勝過太原守軍,但慕容卿如果守在太原不出的話,我們很難攻克。”
本來太原已經是他們囊中之物了,誰知道突然橫插出一個慕容卿,硬生生將太原城變成固若金湯的軍事高地。
為了攻克太原,他們已經損失了將近一萬兵馬。
再這麼下去,太原城未破,他們已經先以身殉國了。
烏特裏看向興烈,他的目光中有著意味不明的幽冷,像是一把邪火在跳動,落在黑夜中,如夜叉的長勾指甲,隨時可能向人索命。
“將軍……”興烈不受控製地後退了一步。
烏特裏麵上浮出笑容,對著興烈道:“不用擔心,本將軍自然有辦法對付慕容卿。隻是到時候,還需要你多出點力。”
興烈當即低頭道:“末將不敢,末將全憑將軍差遣。”
“好、好,好。”
烏特裏連聲說著好,大笑著步入營帳之中。之後沒多久,他便命人去請巫師入帳,說是商量進攻太原的事宜。
此時的太原城一片慶喝聲。
福星和王稟勾肩搭背,兩人格外的意氣相投,“王將軍,之前看你挺不順眼的,沒想到你還真夠意思!”
王稟哭笑不得道:“當時我受命於童貫,身不由己,如今是自家兄弟,自然是不同。”
“說得好,來,喝!”
福星剛說完,就見慕容卿一道目光看了過來,福星當即笑容一僵,咧著嘴解釋道:“是水,沒有酒。”
慕容卿又將目光收了回去。福星這才鬆了口氣。
王稟笑道:“想不到慕容將軍也是治軍嚴厲之人。”
福星小聲道:“這算什麼,當初我剛入軍營,不過就是不小心喝了一口酒,就被將軍罰跑了三天,責仗五十,到現在還記憶猶新。”
王稟道:“莫怪今夜你們能如此神速有效,說偷襲便偷襲,說收兵便收兵,真正是令行禁止,毫不戀戰。”
“戀戰的結果往往是節外生枝。高照說的。”福星解釋了一句,說完還大口喝了一口水。顯然水的味道過於寡淡,以至於他忍不住砸吧了一下嘴,但是卻是沒有膽子偷喝酒的。
張孝純眼見今夜的偷襲順利,幾乎沒有傷亡,麵上也是露出笑意,不過並未忘記正事,“慕容將軍,新兵已經征集完畢,你看什麼時候安排訓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