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黼還想再開口,宋徽宗以累乏為由遣散了幾人。
以地犒賞三軍的旨意當天便快馬加鞭送往燕京,這個消息在朝廷並未引起多大注意,但是對於金國來說,這卻是大宋窮途末路的信號。
暗中駐守在燕京附近的烏特裏聽聞消息後,立刻派人潛伏入燕京舊地打探虛實。
在燕京舊地暗流湧動之時,京城之內的黨派之爭並未結束,不過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童貫竟然主動寫信給李綱,表達合作之意。
方瓊道:“童貫是眼看鄆王落敗,所以向太子示好。”
李綱道:“威脅也好,示好也罷,能在太子正式登基之前先安撫住童貫,總歸是好的。白蓮教可有消息?”
方瓊搖頭道:“自那夜之後,白蓮教就銷聲匿跡了,如今抓的這幾人,任憑刑部怎麼用刑都不肯開口。”
李綱沉吟了一下道:“你不是說青遠手下的人曾經和白蓮教教主的親信接觸過,或許他會有線索。”
方瓊想起如今自己和慕容卿的關係,便道:“此事不急,找不到白蓮教的餘孽對我們來說無傷大雅,更重要的是要提防王黼等人,以防他們有新的舉動。”
“嗯。”
李綱走後,方瓊在書房沉思了片刻,歎息一聲,出門去了慕容卿府上。
管家一看方瓊親自來訪,當即道:“方尚書,我們少爺出去了,此刻還未回來。”
“無妨。我等著便是。”說完,方瓊又問了一句,“知道你們少爺出去做什麼嗎?”
“說是為武選之事。”
聽到是為正事,方瓊麵上露出欣慰之色,一腳踏進府裏。管家見此,連忙一邊派人去通知慕容卿,一邊小心伺候。
方瓊喝過半盞茶後開口,“程姑娘還在府上吧?”
管家小心翼翼賠笑道:“少爺自來不喜有人服侍,又哪來的姑娘。”
方尚書將茶杯放下道:“你也不必瞞我,如今鄆王獲罪,無人再查程紫英的事,她必定還在你們府上。讓她出來吧,本官有話要與她說。”
“這……”
“還不快去!”
“是,小的去看看。”
管家去後院找了程紫英。程紫英在知道是方瓊想見她後,倒也沒拒絕。隻是心知這次談話必定不會太令人愉悅。
畢竟,她是知道方瓊一直對她不滿的。至於為什麼不滿,她心裏大概有數,否則雪鵑也不至於死。
方瓊見著程紫英,就想到程象德,進而想到慕容家滿門被斬之事。
當年他與慕容沛,還有宋遠山三人親如兄弟,如今卻隻剩他一人。在方瓊心裏,慕容卿與他的兒子無異。
所以他絕不能眼見著慕容卿犯錯,而不加以製止!
程紫英能感覺到方瓊看她的目光中,透出的幽冷和寒意,“見過方尚書,不知方尚書有何話要與紫英說?”
方瓊沉著臉道:“我且問你,你想糾纏青遠到什麼時候?如今京中已無危險,你差不多也該離開了吧。”
程紫英笑容淺淺道:“請饒紫英愚昧,不懂方尚書的意思。”
方瓊道:“你是罪臣之女!也是青遠把柄所在!如果你真的是為青遠著想的話,就該識趣點早在離開!”既然他說不動慕容卿,那隻能讓程紫英知難而退。
程紫英卻是道:“正是為青遠著想,所以我才更加不能走。況且我與青遠情投意合,好不容易才走到今日,為何要走?”不等方瓊再發難,程紫英便話鋒一轉,看著方瓊道:“紫英一直有個疑問,方尚書此番到底是真為青遠考慮,還是一心為太子?”
“放肆!”
“如果是為青遠的話,方尚書完全沒必要對雪鵑趕盡殺絕,更無需阻攔青遠的決定,朝廷自來重文抑武,青遠留在京中隻能做依附,出去反倒能有一番作為!”程紫英看著麵色鐵青的方瓊,語氣稍緩道:“這些話青遠不會對方尚書說,也請方尚書不要在青遠麵前提起。”
程紫英話音剛落,管家就匆匆進來說慕容卿回來了。
方瓊冷哼一聲,坐在椅子上,不再開口。隨機心裏又生了疑惑,程紫英是怎麼知道慕容卿回來的?莫非她也會武功?
慕容卿從外頭進來,遠遠的就看見程紫英麵色發白,一副極為虛弱的樣子。
高照看出慕容卿的著急,連忙上前為程紫英把脈,可是和以往無數次一樣,沒有看出任何異樣來,“程姑娘還是要多休息。”
“多謝高先生。”程紫英對慕容卿笑了笑道:“方尚書已經等候了多時,我不打擾你們談事。”
程紫英下去。
柳葉和秦瑄等人都是互相看了一眼,彼此眼中都有疑惑,程紫英怎麼會和方尚書一起出現在議事的中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