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星道:“前些日子高照招了個新兵,他是從雄州逃過來的,會一些遼語,到時候可以讓他去試試。”
慕容卿道:“事不宜遲,立刻讓高照來見我。”
“是!”
不一會兒,一個清瘦骨幹的青年入了營帳,一進去就是嬉皮笑臉的,即便是慕容卿給他布置任務的時候也是如此。若是秦瑄等人看到了,定會又說他是笑麵虎。
福星和高照分明為親兄弟,一個是爽朗耿直的憨厚漢子,一個卻是滿肚九轉腸的笑麵虎,著實讓人想不通。
慕容卿剛跟高照說完話,營帳外就傳來柳葉的聲音,說是種都統有請。
種師道自入河間府神情就一直凝重,看到慕容卿進來,他道:“左護軍,我有一事要交待你。”
“將軍請說。”
種師道指著地圖上的一處道:“一過雄州,我要你立刻率軍攻下白溝!”
白溝河為大宋和遼國的界河,過了白溝河往南便是遼國。白溝河之戰的勝利與否,決定了宋軍能否順利過雄州進軍新城。一旦新城得手,南部的涿易兩州便失去所有屏障。而涿易兩州,正是燕雲十六州所屬。
當然,更關鍵的是,涿易兩州所駐的兵馬是遼國少數的可用之兵,在遼國有“常勝軍”的美稱。如果能打敗“常勝軍”,南京一帶便能橫掃,離一鼓作氣收回燕雲舊地便不遠矣。
由此,可見白溝的重要性。
可是白溝既然如此重要,那也就意味著絕對不好打。
當年“澶淵之盟”簽訂以前,宋遼之戰時,大將趙隆曾以詐降進入白溝,最終還是以全軍覆沒,相繼丟掉白溝和雄州而告終。
種師道道:“白溝的重要性不用我與你多言。宣撫使要辛興宗率西路軍攻打範村,企圖直攻涿縣,這無疑是孤軍深入,到時非吃敗仗不可!”
辛興宗是童貫的舊部,也是當年擒獲方臘的人,相比耿直不懂變通隻是用起來順手的種師道,此人顯然才是童貫心腹。
童貫將軍馬分東西兩路,其中的私心,便是要辛興宗率先立功。一旦辛興宗順利攻下涿州,那燕雲舊地的收複功勞,他必定能摘得頭籌。
慕容卿道:“將軍的意思,是要我盡快攻下白溝,好讓將軍的東路軍與辛將軍率領的西路軍配合,左右夾擊,攻下涿州?”
種師道讚許地看著慕容卿道:“不錯,我正是這個打算。不過你不用擔心,屆時我會讓楊將軍接應你,記住,你的任務,就是攻下白溝。”
“是,末將領命!”
種師道感慨道:“今日之事譬如盜入鄰舍不能救,又乘之而分其室。且師出無名,事固無成,發蹤之初,宜有所失。”
種師道為西北名將,始終認為伐遼是乘人之危的不義之戰,所以才發出這種感慨。
他說完,看了慕容卿一眼,苦笑道:“大戰在即,我身為主帥,不應該有此猶豫。”
“正是如此。”慕容卿沒有任何避諱。
種師道看著慕容卿,感概道:“當年你父親去晉陽取道西北的時候還曾經與我把酒,提及收複幽雲是他畢生所願,如今幽雲在前,能否完成你父親的遺願就看你了。”
慕容卿麵色肅冷道:“收複幽雲,亦是末將的心願!末將誓過白溝!”
一寸山河一寸金,國之領土不容任何人踐踏!
種師道讚許道:“好,你有此決心,本將軍定會全力支持你!青遠,此次之戰至關重要,你務必全力以赴!”
“是!”
“去吧。”
種師道看著慕容卿離去的背影,心中想起離京前宋徽宗對自己的暗示,心中不免憂慮。他雖然不知宋徽宗為何要至慕容卿與死地,但也知道國戰在即,最忌君臣不一。
種師道心想,等這次慕容卿取下白溝,他定要上書給陛下,無論有什麼誤會,有白溝之戰的功績在,相信陛下必定會網開一麵。
慕容卿從營帳出來,就召集了秦瑄、柳葉、嶽飛、福星、高照五人商議白溝的戰役。
按出發前所設,慕容卿應該領兵三萬。但是由於童貫堅持將兵馬分東西兩路,並提拔了辛興宗分奪種師道兵權,如今慕容卿所掌兵馬隻有一萬五不到,其中還有部分是福星和高照帶來的舊部。
慕容卿一說完要攻打白溝的打算,嶽飛就率先道:“我率1000先鋒騎打頭陣!”
他剛說完,秦瑄就拍了他腦袋,“看把你給能的,你個大小眼!什麼時候大頭陣輪得到你上!而且睜大你的眼睛看清楚,現在是要先渡過白溝河,你那先鋒騎能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