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又是鄆王求見,康王求見。
宋徽宗卻是幹脆誰也不見,等王黼和童貫都出來之後,宋徽宗又命人去宣了梁師成和林靈素。
這兩人,一個是太監,一個是道士,與軍事根本毫無關係。
“九弟,你說父皇這是什麼意思?”趙桓小聲道。
康王趙構看了他一眼,道:“皇兄,我隻是來跟父皇稟告慕容家一事的進展的,其它的並不清楚。”宋徽宗迫於壓力放出慕容卿後,因為韓忠彥當場吐血而死一事,為了粉飾,隻能重新讓趙構調查兩淮的事,當然主要就是牽扯到慕容家的部分。
趙桓聽他這麼說,心中沉思了幾分,小聲試探道:“你沒聽說有緊急軍情?”
“緊急軍情自來是機密,臣弟如何能知?臣弟先告退。”康王說著自顧帶高俅走了。
趙桓本還有話和他說,誰知道居然碰了個冷釘子。
“九弟這是怎麼回事?”趙桓不滿地跟方瓊抱怨了一句。
“九弟自然是有自己的考慮,”方瓊還沒說話,一旁要走的鄆王插了一句話進來,他看著趙桓,嘲諷道:“畢竟皇兄最近都已經敢和父皇當庭頂撞了。”
說完,鄆王直接甩袖離開。
趙桓氣不過,怒道:“他憑什麼對本宮這麼說話,有本事,讓父皇見他啊!”
方瓊搖頭道:“太子,既然陛下不見,我們還是先走吧。”
“去哪?”
方瓊疑惑地看太子,“太子自然是回東宮。”
趙桓略顯得有些局促,卻又想維持著太子的威嚴,挺胸道:“本宮不想回東宮,怎麼,莫非方尚書不歡迎本宮!”
好嘛。
好大一頂帽子。
方瓊發現,最近的太子雖然顯見著成長,但是也似乎有些纏人,隻能道:“哪裏,太子能去微臣府上,自然是蓬蓽生輝。”
“這還差不多,那就走吧。”任性的太子說完,大步走在了前頭。
方瓊想不通太子為何不回東宮,也就沒再去想。
事實上,趙桓最近有意在避開耿南仲,以往不覺得,現在對他張口閉口的聖人之道和之乎者愈發不耐煩,尤其是和方瓊這些人在一起,經常能夠聽到一些針砭時弊的切實可行的措施後。
趙桓跟著方瓊到府上,享受了因為太子身份帶來的各種尊榮之後,才施施然大搖大擺進入大堂。
一進去,就看到了坐在一旁的慕容卿。
“青遠!好啊,你們背著本宮見麵,還不想讓本宮知道。”
方瓊立刻道:“太子誤會,微臣也不知道青遠在府上,實在是巧合,巧了而已。”
慕容卿對著太子行了一禮,笑著道:“的確是如此。今日,我是特意來跟方尚書道謝的。”
趙桓笑著在正中坐下道:“好了,本宮也不介意,都坐吧。至於謝就不用了,這件事是本宮和方尚書理應做的,青遠不必客氣。”
慕容卿疑惑地看了方瓊一眼,方瓊苦笑地朝他輕輕搖了搖頭。最近太子很自來熟,不要介意就好。
雖然三人有意說點其它輕鬆話題,但是當前形勢下,話頭終究是繞不開朝政。不過和慕容卿與方瓊想的不同,太子更關心是和鄆王之間的黨爭。
趙桓道:“本宮最近做夢,時常會夢見父皇要廢黜本宮,若是此次幽雲十六州能由本宮收回,到時候父皇彪炳千秋,本宮也能安枕無憂。”
慕容卿遲疑道:“太子是想禦駕親征?”
“當然不!”趙桓立刻道:“本宮的意思是,這次青遠你要好好表現,若是你能拔得頭功,父皇必定會一掃之前的不快!”
原來如此。
方瓊點點頭,的確是太子能想出來的事。
方瓊道:“按照張將軍的說法,此次形勢已經危及,容不得再多做考慮了。陛下這兩日,必定要作出決斷。戰是一定要戰的,隻是和誰打的區別。”
趙桓皺眉道:“國與國之間一定要兵戎相見嗎?為什麼不能坐下來好好談呢,當初我們與遼國,不也是因為談判才得來百年的安穩嗎,本宮實在是不想看到生靈塗炭。”
慕容卿知道趙桓生性軟弱,有這種想法在所難免,隻是若是作為一個君主,這樣想很容易將國家至於危險之地。
慕容卿開口道:“太子,國雖大,好戰必亡,忘戰必危。昔吳王夫差好戰而亡,徐偃王無武亦滅。存不忘亡,是以身安而國家可保也。”
趙桓雖然聽著覺得而有幾分道理,但還是不滿道:“青遠,你怎麼也跟耿先生一樣,動不動就引經據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