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男女問題曆朝以來都是大忌。
更何況,要想搜查宮中,隻有這皇城的主人——當今天子有這個權利。柔福這麼做,無疑是在公然挑戰宮廷威嚴。
若是在往常柔福還受寵的時候,宋徽宗也就是訓斥幾句,命人將她拉出來,可是如今經過林靈素一說,他對柔福已經幾乎無半點父女之情。
“恃寵而驕!學誰不好,竟然學鄆王一再挑戰朕的底線!”宋徽宗指著李彥道:“此事無需都虞候出麵,你來處置,不必顧慮身份,若是柔福真的無理取鬧,就按宮規處理!”
李彥連忙道:“是!”
李彥退出文德殿後,立刻帶著一批太監去了侍衛房。
此時侍衛房裏的所有侍衛都被趕出房間站在院中,烏泱泱一片。有些人平常根本沒機會見到帝姬,見著柔福和身旁侍女進進出出,忍不住多看了幾眼。李彥帶人來的時候,大驚失色。
李彥當即令所有的侍衛出去,回頭對著太監道:“還不快去阻止帝姬!”
話雖這麼說,可是真正敢動手的太監卻沒有。
李彥暗恨,尖著嗓子道:“怕什麼!出了事有咱家兜著,還不快去!”
得了這句,太監們才連忙衝上去先按住宮女。
“放開!你知道我們是誰,狗奴才,憑你們也敢動手,不要命了!”因為柔福受寵,所以她宮裏的人也連帶著高人一等。
李彥笑著,站到那個宮女麵前,“真是對不住,咱家就是要命才來的,掌嘴。”
旁邊小太監抬手就是一巴掌。
那巴掌很響,站在不遠處的柔福自然是聽到了。她小臉上帶著怒火,冷笑蔑視地看著李彥,“李公公,本帝姬的人什麼時候輪到你來動手了?”
李彥連忙彎身,笑著道:“帝姬,是官家讓小的來的,敢問帝姬,何事搜查侍衛房?”
自來搜查侍衛房,是天子才有的權力。
柔福冷笑道:“你不必拿父皇來嚇我,本帝姬今日是來找人的。此人是我宮中罪婢,私通侍衛被本帝姬抓住,後趁本帝姬不注意偷跑,本帝姬懷疑她就在這裏!”
李彥聽完,無法判斷真假,可是有一點他很清楚,今日之事,是他禦前得寵的大好機會。
如今隻有他知道官家對柔福帝姬的態度。
唯有這一點才是重要的。
李彥笑著道:“帝姬的意思是說,隻是僅憑‘懷疑’二字,就擅自搜查侍衛房?”
柔福冷笑道:“李公公,本帝姬是來抓私通之人,難道你耳朵聾了嗎?!”
李彥道:“這宮女和侍衛之事宮中自有人掌管,何須勞煩帝姬親自動手?宮中明令,禁止任何女子接近侍衛房,帝姬應該十分清楚才是。”
“李公公,你是在故意與本帝姬作對?”柔福雖然年紀尚輕,但是自小長在這宮中,耳濡目染,許多事還是能看清的。
李彥道:“小的不敢,小的隻是遵旨行事。”
“好!本帝姬就與你一同去見父皇,本帝姬倒要看看,父皇給了你什麼旨意,讓你這麼狗膽包天,敢與本帝姬作對!”
李彥眸中一抹幽恨閃過,笑著道:“帝姬請。”等柔福走出幾步,他又對其它太監冷聲道:“將她們全部押去尚方院,讓嬤嬤好好管教!”
“是!”
一聽要去尚方院,所有宮女都變了臉色,“帝姬!”
柔福憤怒地看向李彥,“你敢!他們都是本帝姬的人,誰也不許動!”
“對不住了帝姬,小的也是依例行事,若是帝姬有不滿,可以讓官家主持。”
李彥此時神態見的倨傲已經一覽無遺,柔福從未見過他敢在自己麵前這般,怒著對其它太監道:“誰敢動她們,本帝姬絕不輕饒!李公公,不是要見父皇嗎,還不快走!”
李彥朝自己的親信小福子使了使眼色。
小福子點頭。
等李彥和柔福帝姬一走,小福子立刻帶著人去了尚方院,對著前來領事的嬤嬤道:“盡管使出你們所有的本事,將她們嘴巴撬開,做好了,李公公有賞。”
一聽能得李彥的情,領事嬤嬤立刻就明白該怎麼做了。正打算謝,就見裏頭出來人,在她耳旁小聲說了幾句。
領事嬤嬤聽完,為難地看向小福子,“福公公,她們可是柔福帝姬的人?”
“怎麼?你是在懷疑李公公做的事?”
領事嬤嬤這是聽明白了,這事有李彥擔著,當即道:“福公公放心,進來我這裏的,甭管多嘴硬的丫頭,都得老實招來。”
“那就全靠你了。”小福子說完,坐下,端過桌上的茶,一口一口喝著,也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