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年也曾經因為一些出挑的見解,被李綱罵過。這人,一旦涉及到國家利益,就半點不給人留情麵。
秦瑄道:“所以耿先生想說讓大哥你去勸勸,我卻覺得不妥,不過要怎麼做,暫時還沒想到。”
“什麼都不做。”
?!
秦瑄睜大眼睛,腦筋飛快,“大哥,該不會是李尚書也和戶部尚書程象德一樣表裏不一,所以你想借機鏟除他吧?!”
慕容卿若是沒受傷,手肯定已經直接給秦瑄一腦袋。
“胡說八道什麼!”慕容卿道:“李尚書雖說掌管兵部,但實權卻都掌握在蔡京等人手中。此次我們調查,首當其衝的就是兵部,一旦調查清楚,李尚書難逃其咎。”
秦瑄點頭,“所以,你想讓李尚書離開兵部,躲過此難。”
“嗯,而且,蔡京可能會換自己的人進入兵部,到時候更容易一網打盡。所以,李尚書之事,我們不能幫,甚至必要的時候,還要推一把。”
秦瑄算是服了。
“原來大哥早就考慮到了。怪不得要從戶部先下手,原來是為了李綱李大人,就是不知道到時候李大人會不會感激你咯。”
慕容卿苦笑,“估計不會。”
要是真被李綱知道他落井下石的話,恐怕不止會指著他的鼻子罵,還會罵他慕容氏全家。萬一要是再生氣,還有可能寫信給原在黃河鎮守的義父,到時候就不是罵,而是打了。
慕容卿沉下臉道:“此事無論結果如何,都不能讓李尚書知道。”
秦瑄笑著調侃道:“呀呀呀,想不到大哥也會有頭疼害怕的事,我還以為大哥什麼都不怕呢。”
慕容卿話一噎,認了。
雖然事情已有計劃,但是真正執行起來,還是困難重重。不過通過這件事,太子和門人都得到了極大的曆練。
太子行事愈發得體,有不少次朝會都得到宋徽宗誇讚。
與其相對比的,是鄆王被揭露的越來越嚴重的失察之責。一時間,朝堂上總能看到鄆王被訓斥責罵的場麵。
隨著失寵的危機日益加劇,鄆王對一向馬首是瞻的蔡京開始流露出不滿。王黼看在眼裏,暗中等待時機發力。
京中一片風雨欲來的黑沉。
如此過了半個月,事情基本上都在驚險中推進,慕容卿的傷勢也恢複大半,走動已經不是問題,可以開始入宮當值。唯一想不到的是,當日的那場雷霆大雨,竟然持續下了半個月,以致汴京城中到處積水,宮中發生了數十年不遇的水患。
天災的結果,淪為人禍。
慕容卿剛到文德殿門口,就見戶部尚書程象德和工部尚書李魁從裏頭匆匆走出來,李魁麵有驚色,而程象德還擦著臉上的冷汗。
身為戶部尚書和工部尚書,兩者對城中工事問題有不容推脫的責任。
真要算起來,自然是工部尚書李魁要擔當主要責任,但是近來因為太子所查的貪腐之事矛頭暗暗都指向戶部,程象德在徽宗麵前越發難以為繼,今日的局麵也就不奇怪了。
程象德看到慕容卿,心中暗恨,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慕容卿居然還會得寵。
“哼!”
走過時,程象德冷哼了一聲。
慕容卿看了他一眼,沒有做任何理會。
他轉頭,看到了站在偏殿的程紫英。兩人俱是一震,卻都同時移開目光。慕容卿不知道程紫英看到了多少,隻是,仍舊希望她什麼都不知道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