鄆王看夠了太子笑話，開口道：“父皇，兒臣以為此時正是我們與遼國談判的大好時機，遼國霸占我大宋幽雲十六州已有百餘年，何不趁此機會讓遼國歸還？”
慕容卿皺眉。
太子是和耿南仲討論過這事的，當下忍不住道：“三弟，此時若是我們這麼做的話，與金國有何不同，那遼國恐怕會……”
“那太子的意思是說，我們就要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咯？”鄆王不待趙桓說完，就冷冷嘲諷回去。
宋徽宗冷哼一聲，轉頭看向王黼道：“你們怎麼看？”
王黼、蔡京和梁師成等人暗中本就擁護鄆王，此時自然是放下爭執，都爭相附議肯定。
“陛下，臣不同意鄆王所言。”開口的是從進殿就一直未曾說話的兵部尚書李綱，同時也曾是軍中大將。
李綱在朝中屬中立派，為人頑固，又是兵部尚書，讓蔡京等人十分不滿。但在慕容卿看來，若不是李綱這些人的存在，朝廷早就已經徹底腐爛。
蔡京涼涼冷笑道：“李尚書說話可要當心。”
李綱絲毫不將蔡京的警告放在眼裏，出聲道：“臣同意太子所言。若是我們此時提出讓遼國交出幽雲十六州，那無疑是將遼國逼入絕境。萬一遼國與金國聯手，我大宋屆時將岌岌可危。再者，若是遼國來個魚死網破，與金國決戰，我大宋也將陷入孤立無援的境地。”
這話連宋徽宗都不滿了，“李尚書，你似乎對我大宋的國力有所懷疑。”
李綱說的情況慕容卿卻是清楚的。
如今大宋的兵權盡數掌握在蔡京、王黼和梁師成三人手裏，軍中腐敗嚴重，內鬥成風，早已是外強中幹，若是打仗，結果無法預測。
隻是這話，李綱斷不可能說。
是故，李綱一時噎住，不知該如何說下去。
宋徽宗看了慕容卿一眼，隨口道：“青遠，你剛從軍中回來，對李尚書所言，有何看法？”
慕容卿就算想裝傻，也不可能在此時，隻能折中道：“如今宋江和方臘起義剛結束，正是兵乏民困，朝廷休養生息之時，李尚書所言有些道理。”
蔡京等人對視了一眼，此時國庫早已空虛，若是真打仗，哪來的銀子？
這麼一想，王黼當即道：“慕容將軍說得有理，陛下，此時恐怕還得從長計議，不如先安撫遼使。”
蔡京道：“是啊，陛下，此事是金國和遼國之間的事，我大宋大可靜觀其變。”
鄆王聽兩人這麼說，知道事情定然是有變，也連忙改了口。
宋徽宗點頭道：“少宰和太師所言有理，那就先這麼辦吧。李尚書，就由你去安撫遼使，至於金使，暫時別讓他見朕。”後半句自是對慕容卿說的。
太子卻是十分鬱悶，到最後還不是靜觀其變。隻是他說了就遭斥責，而鄆王等人說了卻是半點事沒有。
他這個太子，越來越名不副實了。
“都退下吧。”
出了文德殿，王黼和蔡京等人互相看不順眼率先走了，李綱卻叫住了慕容卿。
李綱歎氣道：“剛才多虧你，否則陛下定不會采納我所言。”慕容卿是剛剛平定完“宋江之亂”回來的，他說的話確有說服力。反觀他這個兵部尚書，很多時候倒像是個擺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