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英,對不起。”柔福的聲音從後麵傳來,越來越小,“我不知道你與慕容將軍卻是這般……”
程紫英強笑,“不怪你,與你有什麼幹係。”
“可是我……”
柔福帝姬還要說什麼,卻見慕容卿又重新走了過來,她連忙悄悄離開不打擾。程紫英神情頓時緊張,連通紅的雙眼都來不及掩飾。
他又過來做什麼?
越來越近。
程紫英幾乎無法呼吸。
慕容卿看了她通紅的雙眸一眼,卻是直接進了文德殿。隻是知道蔣季元要受罰,就這般傷心嗎?
程紫英愕然地看著他進了文德殿,正要鬆一口氣,卻見蔣季元被拖了出來,麵如死灰。
“怎麼回事?”程紫英顧不上再想心裏的事,連忙問向一直守著的小六子。
小六子小聲道:“官家說,蔣學士禦前失儀,不能不罰,杖責二十,以儆效尤。”
程紫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她沒來得及問,就看到蔡京和鄆王還有太子等人走出來,蔡京和鄆王一臉得意,而太子則是一臉陰鬱。
難道事情有變?
庭前蔣季元哀嚎的聲音響起,淒厲十足,程紫英看著站在蔣季元邊上,監督執行杖責的慕容卿,隻覺得人世滄桑,竟是半點不由人。
蔣季元本是文弱書生,這幾日重創下來身子更是單薄消瘦,不過才十仗不到,他已經是口吐鮮血。
蔣季元知道自己該昏過去,可是他不甘心,從未如此的不甘心。
“青遠兄……”
蔣季元吐著血,看向慕容卿。慕容卿看著他幾乎流出血淚的眼,心中頓沉,殺意漸起。蔣季元卻是一把握住慕容卿的手,他的手冰涼得嚇人,用著從未有過的力氣,開口。
他已說不出話,隻能看出滿口鮮血的口型,“幫、幫我……”他不要再任人宰割,也不要再像螻蟻一樣活著。
慕容卿看著蔣季元吐出的血,目光猩紅得嚇人,麵色緊繃黑沉入水。
“好。”
青遠兄,謝謝你。
蔣季元猛地一口血噴了出去,之後昏死在長椅上。
看到蔣季元昏倒,負責杖刑的人為難,這人還要賜給鄆王的,要是打死了,他多半也得被鄆王弄死。
“都虞候,還、還打嗎?”那人拿不準。
慕容卿咬牙沉聲道:“打。”
“是!”
新來的都虞候不知道為什麼看著就嚇人,讓人不敢冒犯。那打的人當即也不敢再猶豫,立刻將剩下的五下打完。可是他也長了心思,不敢真把人打死,所以後麵五下下手很輕。
“都虞候,二十杖責打完了。”
慕容卿用力掰開蔣季元的手,“不要碰他,將他連椅子抬下去,叫禦醫。”
“是。”
慕容卿語氣平靜,此刻哪怕他心中有再多的想法也不能流露出來。慕容卿走到蔡京和鄆王麵前,“太師,鄆王,人已經打完了。不過看樣子恐怕暫時無法挪動。”
鄆王無所謂,他不過是要給太子一個下馬威而已,至於蔣季元,於他而言也不過就是多一條狗而已。
“就先留在宮中,活的本王才要,死的,本王要來做什麼。”鄆王說完,笑著得意離開。
蔡京點頭,也跟著笑著離開。
而太子趙桓,早就在動手打人的時候,就氣得當庭甩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