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發老翁眯著眼打量了一下妖王瞬和白雪,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道:“哦……原來是陛下,您好久不來了。”
妖瞬對白雪說道:“這是丁伯,看守書樓的。”
丁伯也注意到了妖瞬的身邊還有一個女子,他湊上前眯著眼睛看了好一會兒,問道:“這是誰呀?小音嗎?也好久不見你啦!”丁伯老眼昏花,將白雪錯認成了妖後師音。
妖瞬立刻說道:“不是的,她是人間羽宿宮的弟子,白雪,日後,她會時常出入這裏。”
“羽宿宮?”丁伯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口中低喃,“羽宿宮……”
“丁伯年紀大了,也有些糊塗了。”
白雪點點頭表示自己看的出來。
妖瞬又對著丁伯吩咐了一句:“雪會常來這裏,不許攔她。”
丁伯連忙點頭。
隨後兩人就在丁伯的帶領下走進了書樓,這裏的典籍並不比羽宿宮藏書閣的少,一排排的架子上,放滿了各種各樣的書籍。
白雪走進去之後隨便挑了幾本,然後就和妖瞬離開了。
妖瞬將白雪送回到雲闕,他動了動唇想要說什麼,卻又止住,最後,開始開口囑咐道:“吾夜裏再來,有事找雲鈴……”
妖瞬頓了一下,還是把想說的說了出來:“別隨便離開這裏。”說完後就下了樓梯離開了。
白雪獨自站在山巔之上,看著妖瞬的身影一點點隱沒在雲霧中消失不見。
小妖雲鈴不知什麼時候站到了白雪的身後,用極輕的聲音問道:“白姑娘……你和我們陛下什麼關係啊?”
被她這麼一問,白雪微微愣了一下,妖瞬最後的囑咐頗有些金屋藏嬌的感覺,但是他們都清楚,並不是那麼回事。
怎麼樣形容他們的關係,都感覺乖乖的,白雪想了一會兒說道:“這個問題……你還是去問瞬吧。”
日暮之時,庭院中的夜來香吐出了花蕊,在一片暮色中飄散出迷人的香味,妖後師音百無聊賴的躺在躺椅上小寐,兩個宮女站在她的身後為她輕搖著蒲扇。
忽然,從遠處走過來一個幹練的宮女,她徑直來到師音的身旁,彎腰在她耳邊說了一句什麼。
假寐的師音立刻睜開了眼睛,眼神中全是驚愕,不由得問道:“你說什麼?”
前來稟報的宮女頷首說道:“千真萬確。”
“瞬哥哥帶了一個人類女子去了雲闕……”師音念叨了一句,雲闕是整個夏宮中最偏遠的一座小院,那裏本來是上代妖王建來幽禁犯錯的宮妃的,妖瞬即位後,把那裏給了一個叫雲鈴的雲精。
因為雲闕屬於是高處不勝寒,所以在很多妖看來,那裏並不是什麼好地方,但是妖王瞬特意從人間帶來一個女子,安排在雲闕居住,這種感覺就不對味了。
再也沒有了剛才的愜意,師音站起來,蹙著繡眉對身邊的宮女說道:“隨本宮去看看。”
妖後師音帶著幾個宮女,浩浩蕩蕩的朝著雲闕而去,卻在半道上遇見了綠綺夫人。
綠綺夫人見她這般架勢,不由問道:“妖後,你這是要幹什麼?”
師音停下腳步,問:“你可知道,瞬哥哥又帶來了一個人類女子?”
綠綺稍作思考,說道:“你說的是白雪?”
“白雪?”這個名字聽著有些熟悉,師音疑惑的看著綠綺。
綠綺補充道:“人間正白王府的嫡係小姐。”
經綠綺提醒,師音陡然想起來忍不住“呀”了一聲,問道:“就是你之前去人間要殺的那個。”
想起之前在人間發生的一切,妖瞬冷眸看著她對她下手的場景曆曆在目,綠綺忍不住低下了頭,她十分悲傷的說道:“勸你一句,別去找白雪的麻煩。”
說完之後,綠綺又補充了一句:“表哥會殺了你的。”
師音立刻快走了幾步拽住了綠綺,看著她的眼睛的問道:“你之前的一身傷,是瞬哥哥?”
綠綺沒有點頭卻也沒有否認,隻是說道:“就隨他們去吧,就當什麼都不知道。”綠綺甩開了師音的手,轉身離開了。
妖後師音卻還在震驚中沒有回過神來,妖王瞬竟然為了一個人類女子而那麼傷害綠綺,恍然間,她又看到了八百年前的蘇淺。
妖瞬拚命護著蘇淺的模樣猶在腦海。師音感到身上的力氣一下子被掏空了。
白雪……
會是第二個蘇淺嗎?
“娘娘……我們還去嗎?”看著她一動不動,身邊的宮女出聲問道。
師音看她一眼,有些失魂落魄的說道:“我們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