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一個夢。
夢裏顧城在昏暗的房間裏,拿著刀對我一刀一刀的砍。
周圍血肉模糊,但是我身上的血流光了,我痛得泣不成聲,但是我依然有意識。
我求他不要這樣對我,但是他麵目猙獰,嘴裏不斷問我:“是不是你殺死了茵茵?!是不是你拔掉了氧氣管?是不是你掐死她的?!”
無論我怎麼跟他解釋,他都不聽,像是瘋了一樣。
我被驚醒的時候,嘴裏一直低聲的喊著“不,不,不……”
我沒有在醫院,而是在房間裏,顧城也沒有殺死我。
我透不過氣來,起身喝水,卻找不到熱水,叫了幾聲張媽,她也不在。
顧城不知道去哪裏了,婚禮是絕對不存在的,都是我的錯覺!
我一下子覺得很慌亂,像一頭被困的獸,我打電話過去給蔣石磊,沒有人接,顧城更不用說。
我餓得要命,渾身無力。
我給我媽打電話,讓她過來,但是我不敢把我的情況告訴她。
想不到,她在過來的路上,沒幾步路就跟白洺按門鈴,他們穿得很隆重,臉上本來是幸福的笑,但是看到我這樣,笑容卻一下子僵硬了。
“誒呀,羽羽,你怎麼還不穿婚紗?現在這都幾點了?這顧城是怎麼回事,也不裝扮一下?怎麼結個婚,死氣沉沉的?”
“媽……是我身體不好,所以婚禮先不舉辦了,顧城上班去了。我現在很餓,你能給我做點吃的嗎?”
她毫不猶豫的進廚房忙進忙出。
“姐,你很辛苦嗎?要不要跟你去醫院?你的臉色好蒼白。”
白洺很擔心我,隨後又有些不滿顧城,“姐夫是怎麼回事?這個時候了,他還留你一個人在家裏,他不知道你身體不好的嗎?”
他怎麼不知道?他隻想我死,我死了就遂了他的願了。
白洺的疑惑,讓我瞬間打了一個激靈,我現在想活下去,我想要他明白真相,知道我的清白。
我想為我的媽媽和弟弟活著。
喝了大半碗粥,白洺送我去醫院,我讓我媽先回去,她不肯,非要跟著我。
醫院裏,我再也找不到蔣石磊,他像是人間蒸發一樣可怕,其他人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裏。
我開始變得茫然,不知道該找誰幫我看病。
白洺過去給我掛號,忙進忙出,找了另外一個醫生給我看病,給他看了我的病曆,他建議我轉掛專家號,他看不了,並且提醒我,我的病情拖延太久,太危險。
失去了蔣石磊的指引,我像是一個無頭蒼蠅。
“姐,為什麼不找姐夫幫忙?他關係那麼厲害,一定有認識的人的。”
也是白洺的提醒,讓我一下子想起那天顧城出去打電話的情景,是啊,以他的財力實力,給我找一個專業的醫生,有那麼難嗎?
或許……他是根本就不願意給我看,他想看著我死!
可是蔣石磊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他也消失不見了?是被顧城蠱惑了嗎?
我很擔心他,讓白洺帶我去他的單身宿舍,拍了很久的門,都沒見人。
“姐,你就不要一直堅持找蔣醫生,我去找姐夫吧,讓他給你找好的醫生。”他說著就讓一個護士陪我回病房,徑直就走了。
我想叫住他,但是也出於私心,想他幫忙試探一下顧城的心到底是多冷。
所以就是我這個半推半就的態度,再一次讓我的家人和我的心跌入深淵。
白洺去到晚上也毫無音訊。
我著急,但是我也不敢打電話給我媽,她給我打電話過來的時候,我原本以為她是來看我,卻怎知她告訴我,我那可惡的賭鬼爸爸回來了,被人打得滿身是血,現在在鎮上的醫院躺著,她要照顧他。
她一邊哭一邊跟我道歉,隻讓我更加愧疚。
掛了電話,我再一次給顧城打電話,他終於接了,一張口就說,“若是要你弟弟,你就過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