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門侍衛不由分說把連喜拖了下去，幾個丫鬟婆子一字排開，手裏捧著托盤，上麵釵環首飾綾羅新衣俱全。
我心裏陡然生出不好的預感，“你要做什麼？”
蘇卿怡並沒有回答我，眼神示意了一下近旁的人：“愣著幹什麼，還不給她裝扮好？”
沒等我再開口，兩個粗壯的婆子上前，一個反擰住我的手臂，另一個拿帕子堵住了我的嘴，另有丫鬟上前為我梳發更衣。
待裝扮停當，鏡子裏蒼白的病容竟也有了幾分好氣色，重新變得光彩照人起來。
下人魚貫而出，房門掩上後，蘇卿怡視線落在我臉上，深深的嫉妒中隱隱透出幾分異樣。
“這樣的美人，難怪西戎太子睡過一次就念念不忘。”
我嘴裏的帕子已經被取下，隻是雙手扔被繩索縛著，聞言心下一驚，蘇卿怡她莫非還想把我送去陪那個西戎太子？
我不明白，她所圖不就是趙庭和睿王妃的位置嗎，如今我甘願出局，她為何還要苦苦相逼？
“趙庭沒告訴你嗎，我已經自請下堂，今後不會再威脅到你，你……”
“我自然知道。”蘇卿怡嗤笑著打斷我，“王爺什麼都不瞞我，你的心思他第一時間就跟我說了。要不怎麼說你天真呢？既入了這局，出不出局就由不得你了。你背著我找王爺也沒用，王爺他，現在隻聽我們娘倆的。”
她輕撫著尚且平坦如初的腹部，目光淩厲陰毒。
“王爺確實被你的提議動搖，休書都寫下了。可誰也沒料到，西戎太子會突然提出今晚來王府，還跟王爺點名了要你。”
我渾身一顫，心提到了嗓子眼。
不，趙庭不會同意的……
“王爺自然是更願意物盡其用的，所以才命我來幫你盛裝打扮。宴飲過後你就會被一頂小轎抬出王府，從此別說側妃，你連個妾都不是！岑歡啊岑歡，從金尊玉貴到零落成泥，這才是你該有的命啊！”
蘇卿怡笑的前仰後合，我怔怔聽著，如墜冰窟。
……
掌燈時分，西戎太子和趙庭在前院把酒言歡。
這本就是什麼上得了台麵的交易，一切自然要隱秘進行，於是我被帶到了王府偏北角的一間廂房，等著西戎太子吃飽喝足後前來驗貨。
等待的過程中，我坐立難安，簡直如同熱鍋上的螞蟻。
這無關榮辱——生死都置之度外的我，早已無心計較這些。
我隻是擔心西戎太子不隻是來王府赴宴那麼簡單，我砸傷他的事怕是瞞不過去了。
趙庭要是知道那晚和我春風暗渡的另有其人，他將我送出反而得罪了他的貴客，定然不會輕饒了我。
他怎麼對我都不怕，隻怕他會對……
正七上八下的想著，院內已經響起了腳步聲。
門推開的瞬間，我握緊了袖中的手。
當先進來的正是西戎太子。
他在幾步開外停下，打量著我。
我惴惴不安的垂首坐於床沿，表麵鎮靜，實則已經出了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