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一點三十分。夜色濃厚。
路透從三裏街的吉祥燒烤鋪出來,打了個飽嗝,雙手插兜,慢悠悠的溜達著往回走。
十月的夜,寒氣很重。
路透迎風打了個噴嚏。
真忒麼的冷。
平時眨眼就到的三公裏路程,在夜裏顯得格外的漫長。
淩晨一點四十七分。
路透裹緊了棒球外套,悶頭進了右手邊的小胡同。
潮氣重得有些嗆人。
黑暗裏傳來窸窸窣窣的吱聲。
成群結隊的老鼠在石磚縫隙處肆意穿行。
這胡同他平日甚少走。
兩旁的房屋幾乎沒有住戶,尤其是到了夜裏,陰沉沉地不見一絲燈火。
“嘶!”
路透低聲罵了一句,腳下不知踩到什麼東西,一個趔趄載了個跟頭。
眼鏡掉到了地上,卻是一聲悶響。
地上有東西?
路透蹲了下來。
然而八百度的近視在這黑不溜秋的偏僻小巷裏,看到的就是一團黑影。
“什麼東西這是?”他納悶,伸出雙手一陣摸索,摸到了布料,皮帶……絆倒他的是個人?
誰大半夜的躺這種地方睡覺,喝高了?
隨後摸到了一片黏糊糊的液體。
又沒下雨,好端端的地上怎麼一灘水……不會是吐了吧,真是倒了血黴了!
不對,這種鐵鏽味是……
路透放到鼻尖一聞,臉色一變:腥氣撲鼻,是血!
這人活著,還是死了?
是應該叫救護車,還是直接叫警車?
路透一慌,趕緊左右摸了兩把,在右邊的外套口袋裏摸出手機,剛摁開了個觸屏解鎖,巷口卻傳來了說話聲——
“人呢?”
“就在前麵了。白刀子進紅刀子出,保準死了個透心涼。”
“沒被人發現吧?”
“您放一萬個心,這地方絕對沒有任何人……誰!誰在那!”.
路透下意識的一抬頭,明晃晃的手機屏幕將他的臉照了個煞白——
不好!
路透反應慢了半拍,在那兩團人影朝他飛撲過來的時候才猛然驚起,攥緊了手機,腳一蹬地拔腿就跑。
身後急促的腳步聲緊緊跟著他,越來越密集,在深夜裏顯得格外的驚心動魄,每一步落下都如同在他心上一擊重錘。
暗巷中的潮氣越發的濃厚,狹窄的牆壁散發著壓抑的寒氣。
路透心中狂跳,頭皮直發麻。
他壓本不敢回頭張望,隻能在黑暗中跌跌撞撞的往前跑。
然而,腳下悶響一聲,路透便心知不妙,一手去扶牆壁,慌亂中仍是失了平衡,臉朝下的栽倒在一物之上,糊了一臉熟悉的腥液。
又是一具屍體……
完犢子了,這倆殺了不止一個,還差他一個麼。
果不其然,他腦中剛閃過這個念頭,後腦勺“嗡”地遭了一擊重擊,便不省人事了……
路透是被爭吵聲吵醒的。
迷迷糊糊之間,他聽到耳邊嗡嗡的有人直嚷嚷。
“喂!臭婆娘死開,快把貢品交出來!”
“你做夢!這是老娘看上的,憑什麼給你!”
“嘿,我說你,這麼多號人都等著開餐呢,你這是想跟我們所有人為敵!”
“那……那個,顧大哥……”
“小支,餓了是不是,別慌,大哥這就去把貢品搶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