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的時光就在指縫中一點一滴的流逝,天氣漸漸轉涼,街道旁的樹枝上,樹葉開始慢慢變黃,有車經過帶起一片灰塵,幾片蒼老枯黃的樹葉會打著旋掉落下來。
臥室裏一片通白,蘇一茜倚靠著窗戶,右手撫摸著稍稍隆起的小腹。
算算日子,已有四個多月了。前三個月是流產的最佳時機,可惜她已經錯過了。
無論如何,也必須在這個星期裏把孩子拿掉。
堅定了想法,蘇一茜的眼底流露出一絲痛苦。畢竟是從自己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說拿掉就拿掉,這個孩子再不應該存在,也會有很多不舍。
外麵綠油油的草坪上有一條彎彎曲曲的小路,幾個孩子在白色柵欄外麵踢足球,其中一個小孩子不小心把足球踢到了柵欄裏麵,看得出這幾個孩子還是熱鬧地討論起來,最後都放棄了去撿足球,一個個像霜打的茄子一樣回家。
他們知道柵欄裏麵住著不可觸怒的人?或者說,沒有人不知道宮少南的。
看著那幾個孩子,蘇一茜再一次想到,一個像宮少南的孩子將會是什麼模樣、什麼性格,他的人生又會有怎樣的經曆。
眼底透露出濃濃的傷感。
布加迪威龍以一個漂亮的甩尾開進帝景豪庭的大院中,離那幾個小孩子不遠。
蘇一茜看到神采奕奕的宮少南下了車,朝著那幾個小孩子走過去。
“大人來了,快跑!”其中一個小孩眼尖的很,扯了一嗓子,一群小孩拔腿就跑。
“都給我站住。”宮少南皺了皺眉,一聲嗬斥。
小孩子們瑟瑟縮縮地排成隊站好,不敢抬頭看居高臨下的宮少南。
“叔……叔叔,我們沒進去。”小孩子站在柵欄外麵,而宮少南站在裏麵。
柵欄不算高,隻到小孩子胸口的地方。
宮少南的劍眉擰了擰,他有那麼老?有那麼可怕?如果換成蘇一茜站在這裏,他們應該會稱呼她“姐姐”吧……那怎麼到他這就變成叔叔了?
“叫哥哥。”宮少南不滿地撇了撇嘴,語氣冰冷。
“哥哥、哥哥、哥哥……”一群小孩紛紛叫著。
……耳朵疼。宮少南指了指草坪另一邊的黑白相間的足球:“那個,你們的?”
“是……我不是故意踢進去的。”
“還想要嗎?”
“想……”那個把球踢進來的小孩子唯唯諾諾。
“想要就自己進來拿。”
小男孩們紛紛仰著頭,個個臉上散發著神采,突然一起歡呼起來,撒丫子越過柵欄,在綠油油的草坪上奔跑起來。
維森跟在宮少南身後,眼底流淌著一片柔光:“少爺,真是越來越親人了。”
宮少南嘴角勾起一絲若有似無的笑容,看到小男孩們一個個像兔子一樣蹦蹦跳跳,大概是被感染了吧,他也覺得心情十分爽朗:“是嗎。或許是吧。一會兒叫下人給他們分派一些好吃的糕點和糖。”
宮少南說著,大步走進大廳的門。
蘇一茜臉上平靜溫和,站起身離開窗口。
她沒有聽到宮少南和小男孩的對話,但是看到他們的反應,她猜宮少南一定對這群小男孩開了破例,難得露出溫柔的一麵吧。
天氣轉涼,她在帝景豪庭的居家服也有所加厚。她的肚子稍稍隆起來了些,不過穿著更寬大的衣服,並不是很明顯。
再加上她在帝景豪庭不需要做任何體力活,又好吃好喝地被伺候著,所以大家認為她長胖了也無可厚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