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族人現居住的地方環境惡劣,大家都是饑一頓飽一頓,其他的生活物資對他們而言更是奢侈品。
風月生常派人偷偷送東西去看望綠嫘,母子二人不能相見甚至因為綠嫘不識字他們互通書信都做不到。為了彌補自己內心的愧疚,風月生越發頻繁得給綠嫘送物資,綠嫘雖然沒讀過書但她知道這些東西自己都是碰不得的。
南族物資匱乏且她孤家寡人那有資金與渠道買到這些好東西,若被外人看見必定會將事情鬧大,所以綠嫘都是把東西藏在自己挖得地窖裏從來不拿出來使用。到了冬季她就上山撿柴火去賣,有時候一走就是半天,隻有賣剩下了她才帶回去自己用。
可現在風禮祁被送到了自己身邊,再苦不能苦孩子,綠嫘一邊更加賣力的撿柴火一邊偷偷拿出風月生送來的東西。畢竟有人懷疑起來,可以說是風月生留給孩子的遺物。
綠嫘帶著小禮祁去購置了點衣物、布料,回到家中綠嫘一針一線得給她縫製了小布鞋、小布包。
“走奶奶送你去學宮。”綠嫘給小禮祁跨上小包帶著她出門去了。
可看著她還在打瞌睡的樣子,綠嫘又心疼隻好把她背在背上送去學宮。小禮祁在奶奶有點微微駝的背上睡得香甜,每天夜裏奶奶也會給她念童謠,所以隻要待在綠嫘身邊她就覺得很安心。
“孫兒,孫兒……”綠嫘微微側過頭看背上的禮祁醒了沒,結果她睜著兩個大眼睛看著綠嫘,“下來吧。”綠嫘蹲下身子把風禮祁放了下來。
“謝謝奶奶。”風禮祁撲到綠嫘的懷裏。
“孫兒真有禮貌,走咱們進去吧。”綠嫘想要把風禮祁送進學宮,卻被門口的讓人給攔了下來。
“我送孩子進去就出來。”綠嫘攥著風禮祁的手,對著門口的人尬笑。
“不行!”
綠嫘見自己是進不去了,隻好在門口與風禮祁揮手道別:“放學了奶奶就來接你啊。”
“嗯。”風禮祁點了點頭。
進了門後風禮祁就愣住了,究竟應該進哪一間屋子裏去呢?她跟著幾個看起來差不多高矮的孩子隨便進了個屋,結果裏麵都坐滿了人,她又轉身走了出來。好幾個來回之後風禮祁站在院子裏徹底懵掉了,其他屋裏已經傳出了朗朗讀書聲,而她還杵在中間吹冷風。
“你是哪位先生的門生?”從昨天綠嫘進的屋裏出來了個老頭。
風禮祁癟嘴搖頭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
“你叫什麼名字?”
“風禮祁。”
聽到這個名字後那人還是愣了片刻,便領著她進了左側的屋子。
“柳先生,這是昨日裏我同你講過的新來的孩子。”風禮祁被推入了門內。
“入座吧。”
風禮祁捏著包快速跑到一個角落裏坐著。
“你叫什麼名字?”柳先生坐於台上看著她。
“風禮祁。”
下方一片唏噓,“安靜!”柳先生沒有過多去追究什麼,繼續講起課來。
“人,天地之性最貴者也,此籀文,象臂脛之形。我們是禮儀之邦,所以側身垂手而立。”柳先生站起身來模仿這個姿勢,“人正麵而立,這個字則是大。”柳先生又伸開雙臂雙腿,“我們四肢伸到最大的方位來表示大,同時大還包含大人、小人之分。大人是立於天地之間、心胸廣闊之人,大字下方加一橫則為立……”
柳先生的六書入門課講得生動活潑,孩子們在課堂地下聽得如醉如癡,他們從未想到過文字竟然如此有趣。
風禮祁坐在下方更是聽得津津有味,畢竟風月生在家中最愛的就是寫字作畫。她仿佛在這裏找回了曾經跟爹娘在一起的感覺,她喜歡這些文字、喜歡語言,它們把人心中的感受表達出來,它們把美好的萬物轉化成另一種形式傳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