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暖停下了腳步,發覺剛剛那句話的衝擊力不小,不然為什麼腦子裏一直有回聲在想呢?她夏天暖長這麼大還從來沒領教過什麼叫後悔,一直以來都是膽大包天地勇闖天下,就算是和‘地中海’和孟君如對立也一樣,做自己認為對的事情,根本不會有‘後悔’這種軟弱的想法。
“我喜歡上你了,我也想我喜歡的人喜歡我,”赫延西清亮的聲音如流水般流入了夏天暖的耳內,緊接著在她的心裏掀起了驚濤駭浪,說好了兩個人隻是為了彼此的守口如瓶,可為什麼要談感情?
夏天暖覺得這對自己來說實在是太奢侈,父母親的婚姻慢慢影響了了她的婚姻觀,從而讓她成為一個不願意卷入婚姻圍城的人,可現在,赫延西付出了感情,而她又該怎麼辦?給予回應嗎,那自己心底最根本的想法又該至於何地?
“赫延西,我……”拒絕的話到了嘴邊,夏天暖卻怎麼也說不出來,興許是想到了他失望的眼神,或許是本能地一種抵觸,如果不是赫延西把婚姻事實提出來,她甚至會忘記掉自己已經是個嫁為人妻的女人。
因為沒有責任,所以感覺不到它的存在。
責任?夏天暖莫名地覺得惶恐不安,如果以赫延西妻子的身份潛伏在孟君如手下,那她更覺自己擔負著目前凱德的安危,如果是為自己,隻是獎金或者工資多少的事情,兩者比較起來,差距竟然會這麼大。
“暖暖,別急著回答我,想好了再說,”赫延西比自己想得還要倔強,話已經出口,根本不想收回來,望著夏天暖發怔的身影,他穿上鞋子奪門而出。
“別掛電話,我馬上下來,”聽到她依然清晰的呼吸聲,赫延西信心十足,為什麼他不敢正麵問?既然是被拒絕了也能真真實實地看清楚她的表情,不是嗎?他赫延西不是個容易放棄的人!
夏天暖沒有做好麵對的準備,心亂如麻地往倉庫的另外一個方向走去,在一家咖啡館坐了下來,很快他就聽到赫延西叫她的聲音了,沉默了好久,她才壓著發緊的喉嚨說道,“其實我們就之前那樣相處就挺好的,你這樣讓我害怕。”
“你在哪裏,先告訴我好不好?”赫延西很緊張,更是自責得不行,“是我衝動了,但是我怕我不說的話會憋死的,暖暖,你有沒有嚐試過很喜歡一樣東西卻得到不到它的感覺?”
有!夏天暖當然有!那邊是父母親的疼愛和關懷,可是從小到大都沒有得到過!
“你也一定有吧,但是你有沒有放棄過?”赫延西的話直擊夏天暖的心房,如果不是被逼婚,她一定會是靜靜地等著那一天的到來,可是她的堅持被夏榮風和秦嵐的利益熏心給打敗了,不然怎麼會選擇離家出走。
夏天暖沒有回答赫延西的話,隻是讓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原來她以為自己一直都很堅強,可是在他的追問下確是軟弱得還像個小女孩。
“別哭,暖暖,我……”赫延西聽到那紊亂的氣息,心頭猛地一揪,難過得懊悔不已,四下尋找之後,仍不見夏天暖的人影,這才覺得自己唐突了。
這時候,電話突然斷了,傳來了單調的嘟嘟聲。
夏天暖望著沒有電了的手機,將眼淚咽了回去,隻不過是被赫延西戳中了心事,居然會心痛得想哭,而且還是為了兩個棄自己於不顧的人,真是心太軟了。
電話斷了線,夏天暖忽然慌了神似地衝出了咖啡館,四下張望,卻已不見赫延西的蹤影。
此時的赫延西已經朝倉庫走去了,借著路燈,他好像看到前方有個身影,淡淡地很快就消失在視線裏了,他以為是夏天暖在躲他,於是加快了腳步飛奔過去,可是倉庫門口哪裏還有人了。
赫延西忍不住自責,真不應該這個時候說這些話,早知道她是個情感脆弱的人,他便默默地做她身後的男人就行了,可是現在後悔也沒有用了,找到人後無論如何都要厚著臉皮解釋一番。
倉庫裏沒有燈火,漆黑一片,可是裏麵的溫度卻是堪比夏日戶外的溫度,一進就感覺置身在烤爐裏一樣,赫延西正打算慢慢摸索進去的時候,忽然聽到了沙沙的聲音,很快,嗆鼻的塑料袋燒起來的濃煙便竄入鼻孔之中。
赫延西警覺地直接後退出來,可是在出門的時候碰上了之前那個黑影,而他也認出了這個人高馬大的人不是夏天暖。
“你是誰?”赫延西徒手攔下了即將要關上的鐵門,另外一隻手直接順著黑影的手臂抓過來,一瞬間的功夫,他感覺自己的手指甲縫裏填滿了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