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天錫聲音冰冷道:“劉寨主乃是綠林中人,蓋某雖無甚大才,卻也得朝廷恩賜,食祿官道。想來蓋某恐難遂劉寨主之意!”
蓋天錫的態度很堅決,劉載的威逼利誘絕不動搖!
劉載笑吟吟道:“蓋相公卻是誤會俺家寨主!想水泊梁山雖說綠林草莽的荒山野寨,可寨內兄弟各個心懷仁義,建寨至今,哪裏肯平白壞了一家良善百姓?劉載寨主聞蓋相公寬厚愛民,因此想給蓋相公送上一樁功勞!”
“功勞?”蓋天錫冷笑道:“這功勞怕不是輕易可得的吧?”
劉載擺出一副一臉很受傷的委屈表情,長歎一聲道:“世間公道自在人心,隻梁山此番欲為民鋤賊,竟得蓋相公如此另眼,豈不寒了山寨眾兄弟的心?”
“為民鋤賊?”蓋天錫目光一凜,麵色略有緩和,一副狐疑的語氣道:“蓋某倒想聽聽,劉寨主打算如何為民鋤賊,鋤的又是哪家的賊!”
劉載一字一頓道:“實不相瞞,梁山要鋤的賊便是那麟山劉信民!”
蓋天錫聽聞,心中著實一驚!
雖說先前那劉雲出口鋤賊之時自己便想到可能與時下盤踞麟山的劉信民有瓜葛,可時下卻還是有些難以置信!
不為其他,似梁山劉載那般精明之人,自不會做出那以卵擊石的糊塗事來!
可劉信民之勢,可謂盛矣!昔日那巨野縣曾揚上表州府文書中曾道,那麟山劉信民聚眾數萬,皆是人人敢死,個個爭先的亡命信徒!
哪怕這曾揚信中對匪情有所誇大,但有一點可以確信!
劉信民之勢,盛也!
也正因此節,張觷才不顧都監梁橫的多次請戰,壓下巨野縣的告急文書,將曹州兵馬聚集於州治南華縣,避免賊匪趁勢打進城來!
想堂堂曹州軍府,都對劉信民束手無策,更遑論一個小小梁山?
又或者說,現在的梁山,實力上已超過了麟山的劉信民?
想到此,這位曹州推官不禁背脊發涼,一種被賊匪包圍的無助感席卷心頭……
劉載見蓋天錫眼神略有空洞,半天沉默不言,心中已然猜出七八分,於是緩緩道:“蓋相公休要憂慮。想梁山兄弟雖說是嘯聚綠林之人,卻也絕不會無端滋擾官府!且任由劉信民做大,怕不久連著繁華堪比東京的曹州府也要受到襲擾。蓋相公乃是愛民如子之人,須知戰端一開,百姓流離失所;城池若破,舉城難逃屠戮。梁都監雖是勇猛,可雙拳難敵四手,怕也難奈其何!”
蓋天錫聽聞,麵色愈加深沉起來。
縱使自己心懷忠義,誓與綠林盜匪不兩立,可卻不得不承認劉雲所說皆為實情!
張觷之人,庸矣!想那張信民昔日不過是賣騙起家之人,若能及早將其剪除,又何至於此?
梁橫之勇,蓋天錫是見識過的。可曹州哪裏有可用之兵?
廂兵雖說也有兩三千人,可素日裏盡做些搶良奪善之事,若真與劉信民遭遇,怕不是跑得比兔子還快?
歸屬禁軍的侍衛親軍雖說頗有戰力,可自王文公過世以來,休道是地方禁軍,便是直屬禦前,護衛京師的殿前軍也是額員不足,坐吃空餉之象烈也!
據自己在東京官道上的好友所言,日本軍、天武軍、龍威軍、沈威軍的大宋“上四軍”,雖號稱一軍五萬人,四軍額員二十萬,可實際上卻是不足五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