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快上來了。
現在的祁漠,一副居家好男人的形象,手裏碰這個大碗,裏麵的粥熱氣騰騰:“有點鹹,我又加了點水,現在正好,你嚐嚐?”
可喬桑榆沒有胃口。
剛剛說餓了想吃東西,隻是能從他懷中逃脫的借口。所以他費盡心力煮好的粥,甚至用勺子舀了送到她唇邊,喬桑榆也隻是看了一眼,然後蹙眉搖了搖頭
白折騰了他一次。
“又不想吃了?”祁漠歎氣,眼底的失落一閃而逝,但什麼也沒有多說。生病的人最大,他隻能把那碗粥放在她的床頭櫃上,試圖去拉她的手,卻又被她避開。他抿了抿唇,聲音也沉了下來:“你心情不好。”
不是疑問句,而是陳述句。
如果隻是因為生病,她不會避開他
“恩。”既然他問了,喬桑榆也沒想矯情隱瞞,遲疑了數秒,轉述給他聽,“昨晚收到了一個短信,不確定是誰發的,所以一直沒有睡好。”
“***擾短信?”
祁漠失笑,他還以為多大事。
“並不算***擾”喬桑榆抿著唇,頭低下來,靜靜地看著自己攪在一起的指尖,“我隻是不確定,是不是林曼本人發給我的照理說,她已經不記得我了,但是我又有感覺她就是林曼。”
很複雜的心情,她唯唯諾諾的,自己也說不清。
坐在旁邊的祁漠跟著沉默下來。
他在想的卻是:林曼是誰?
這個名字很熟悉,似乎以前常常聽過,但是他的那段時間實在事多,一個女孩子的名字他需要想一想。
“你不記得林曼了?”等不到祁漠的回答,喬桑榆抬起頭來,看到他的表情,便瞬間了然了大半。喬桑榆忍不住握拳,心中有些氣恨,一口氣說出來,“就是被你炸了婚禮的那一個! "
他怎麼能這麼不負責任?
喬桑榆故意這麼說,但是一開口,自己便後悔了。
她不應該這麼說,強化矛盾的。
“她”祁漠想起來了,遲疑了數秒,猶豫地問她,“她現在怎麼樣了?”
他記得那場火光中的婚禮。當時他為了懲戒叛徒,對林曼隻能算是誤傷,但是當時他也沒有任何愧疚,甚至喬桑榆出來攔他,他也是冷眼相向這是他們的第一次見麵,非常不美好。
“後來不是去美國了麼?治療好了麼?”
連續幾個問題,喬桑榆都沒有回答。
祁漠沉下聲音:“你在生我的氣?”
她沒有說話,用默認的態度給了他答案。
祁漠沒有辦法。
“我抱歉。”現在的道歉都是徒勞,若是知道他和喬桑榆會走到這一步,他當時也不至於對她的朋友下狠手。祁漠想安慰她,卻找不到合適的詞,想要抱她,她卻又不肯讓他碰。
“好吧。”他隻能頹然地歎了口氣,主動做了讓步,“我先出去,你睡一會兒。等你身體好了,我們再談?”
他知道問題在哪裏了。
隻是,解決起來,會相當棘手。
“那我先走?”他起身,難掩失落,轉身正要離開,她卻突然從床上爬起來,一把從後麵抱住了他。
“別走! "她不想矛盾擴大化。
喬桑榆的聲音很小,隱隱帶著哽咽,她把臉埋在祁漠的身後,把所有的無助都攤出來給他聽:“我隻是不知道該怎麼辦。”
“沒關係有我。”
............
好不容易,她的情緒平複下來。
祁漠想要哄她吃點東西,再和她談林曼的事,她的手機卻在此時響了起來
來點顯示,來自美國。
是昨晚的那個號碼。
林曼?
喬桑榆下意識地朝祁漠看了一眼,然後目光才移回那個還在震動中的手機,按下了接聽鍵,小心翼翼:“喂?鱟”
“喂?是喬桑榆嗎?”對方的聲音清越禮貌,但又隱隱透著幾分疏離,“我是林曼。襤”
“我是。”喬桑榆唯唯諾諾地應聲,眼底盡是心虛。
那個時候,她還發誓要為林曼報仇,但是現在她覺得自己對不起她!根本不知道如何跟她說話。
通話沉默了兩秒,雙方都有些尷尬。
“是這樣,”還是林曼清了清嗓子,率先開了口,“我在美國做了一些治療,不太記得以前的事情了,我想回來見見朋友和家人,看看能不能恢複一些記憶?我大學的博客上提到過你,我們是閨蜜。我們現在還是朋友嗎?”
林曼問得很小心。
縱使記憶不再,她的個性還是依舊:心思細膩、個性溫和。
“是! "喬桑榆的鼻子莫名地泛酸,握著手機,心裏又澀又愧疚,“我們一直是閨蜜埃”雖然,她已不是一個稱職的閨蜜。
“那太好了!你肯定知道我家住哪裏,知道我的生活圈子! "隔著電話,林曼沒聽出喬桑榆的猶豫,嗓音中盡是欣喜,“我後天的飛機回a市,到時候,你能不能帶我四處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