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不會那麼巧——
初妍的爺爺,就是那個姚遠?
“知道了。”黎睿銘卻再度打斷了她,對於她單方麵的猜想毫無興趣,隻是淡淡地一句告誡,“你不用管,這件事我會處理。”
說完,他徑自轉身,再度撇下喬桑榆一個,兀自上了樓。
“誒!你”
她剛剛隱忍出來的那點好脾氣,因為黎睿銘的態度,而再度火氣上湧。
***
“喬小姐,還沒睡啊?”喬桑榆恨恨地朝樓梯口瞪了兩眼,正想轉身離開,一道熱情爽朗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喬桑榆嚇了一跳,反射性地回頭看過去,正好看到手裏拿著雞蛋的張媽。
“是你礙”喬桑榆長長地呼了口氣出來,目光順勢瞥過她手裏的雞蛋,“差點嚇死我,你不已經‘下班’了嗎?雞蛋正好給我一個我做做麵膜。”
她動作自然地伸手,想要去拿,張媽卻更快一步把手撤了回去。
“幹嘛?”
“這是柴雞蛋,是要弄給初小姐吃的! "張媽賠著笑臉,又是商量又是解釋,“今晚家裏正好就剩這兩個了我明天再去買新的,您看您明晚做麵膜行不?”
喬桑榆當然不會跟初妍計較個雞蛋,隻是依舊好奇地挑了挑眉:“她現在這麼能吃了?”
又能吃、又能睡、早上又不跳操她的生活還真是慵懶到了叫人歆羨!
“是啊! "張媽樂嗬嗬地點頭,“一個人吃兩個人的營養嘛,我先去燉雞蛋”
一個人吃兩個人的營養?
喬桑榆停在原處,錯愕了好幾秒,才陡然反應過來,愕然地瞪大了眼睛——張媽的意思,是初妍懷孕了?!
她詫異不已,但困頓在腦海中的思緒卻陡然清明。再回想初妍和黎睿銘之間的諸多怪異,再想起黎睿銘對初妍的那些細節動作她完全明白過來,隻想說出三個字的評價——
怪不得
黎睿銘重回房間時,初妍還在沉睡。
她的睡品並不怎麼樣,每次自己睡覺都會毫無例外睡得亂七八糟。這次也是一樣。他才離開那麼一會兒的功夫,被子已被她扯亂——她在睡夢中握著被角,腦袋下意識地蒙在了被子裏,身體蹭著床單向下,於是腳便露在了被子外麵
他看到的時候,她的一隻腳便晃在了床沿,小巧的腳趾蜷起可愛的弧度。
黎睿銘不動聲色地走過去,默默地替她拉好了被子。他在她的床沿坐下,輕手輕腳地拉下她蒙著腦袋的被角,露出她在沉睡中的小臉她的秀眉微微隆著,似感覺到遮蓋物被抽走,她抗議地嚶嚀一聲,手從臉頰旁劃過去,卻也沒有繼續鬧。
安靜、乖巧。
黎睿銘在黑暗中默默地凝視了她許久,終於失笑出聲。他想:其實她的一舉一動,和從前並沒有任何兩樣!也許,他根本不用糾結思考該如何對她,因為似乎一切都沒有變
這麼長久拗不過來的,隻是他自己的心。
何必呢?
他早就不生氣了。
至於其他小小的不快讓著她一點,也就讓了!
***
許是感覺到了他在身側的氣息,她在夢境中無意識地翻了個身,轉向他的方向,離得他更近。他隻要一伸手,便能握住她的手背——她不具備任何的警覺,隻是任由他握著,讓他感覺到掌心的柔軟細膩。
他愛。
他愛這樣簡單的她。
可是他又不忍:這樣一個沒有心機的她,卻要時時遭受別人的算計外麵的世界複雜、陰暗、沉重,單憑著她的力量,別說是抗衡,光就是“躲避”都很困難!
就如同現在,她明明什麼都沒有做,姚遠死亡的消息就會通知到她,那個複雜的英國已向她開門,向她招手
他有直覺,姚遠的死亡,和william脫不了關係;
他更介意,william說過要她。
***
“黎睿銘?”他掌心的力道無意識地加大,終於不小心捏疼了她。初妍從昏睡中醒神,雙眸中還殘留著惺忪和茫然,木木地盯著眼前的人,“你怎麼不睡?”
“要睡了。”他回答,拎了拎手邊的被子,避重就輕,“先給你蓋被子。你看看你睡到哪裏去了?”
偌大的床鋪,她隻占了小小的一角,再一翻身,整個人恐怕都會滾下來。
“我睡到你的地方啦?”她迷迷糊糊地眯著眼,大腦甚至懶得判斷,既然他都已經說了,她自然是立馬讓位,嘟噥著,“我讓你讓你”翻轉過身體,又睡了過去。
這一“滾”,她才是真正滾到了大床正中央,睡到了他的地方。
黎睿銘勾了勾唇角,懶得和她計較,洗完澡直接回來,掀開被子的一角躺進去,將她納入懷中
長夜漫漫,他了無困意。
呼吸著她發梢的馨香,他滿腦子都是她在車中和他說的話——黎睿銘我們結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