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氣得半晌不說話,朱砂悄悄的抬眼看他,見他閉著眼睛,一臉痛苦的神色,心中不由得更加揪痛起來。這些日子的相戀,她早已經發現自己深深的愛上了這個男人,她真的不願意離開他,可是,命運卻總是喜歡跟她開玩笑,每次她以為自己就要獲得幸福的時候,她就會被推向痛苦的深淵。
楊習彬不說話,她也不再說話,她真的愛楊習彬,她能感覺到他同樣深愛著他。隻是,她是一個麻煩不斷的女人,以他的條件,他應該有一個更好的女孩子陪伴才對,隻要她走了,他和他的家人就不用再為她的麻煩而煩心了
她也不記得是在什麼書上看到過這麼一句話,是說隻要曾經相愛過,就算分離,也能抱著那些曾經美好的記憶生活。她與張在軒的記憶淡得連她自己都不太記得清了,現在她的腦海裏,除了楊習彬,已經不需要再有誰。
隻是這些話,現在都不必要再讓楊習彬知道了
朱砂擦了擦淚,站起身來,走進裏趙小清的房間裏開始收拾她自己的東西。她答應了楊習彬要盡快離開他,離開楊氏,不如今天就收拾東西,明天就走吧,不能愛他,至少她該盡快的還給他該有的清靜和快樂。
從客廳裏往裏看,楊習彬能看到朱砂正在收拾自己的衣服,他撫了撫額頭,無奈的站起來,慢慢的走到門邊,倚著門看著朱砂:“你在幹什麼?”
朱砂勉強的抬頭看了他一眼,說,“我收拾一下我的東西,這裏雖然是小清的家,可是也是公司的小樓”
既然是要離開楊氏,她就沒有理由再住在這個地方了,別說她自己覺得沒臉再住下去,就是楊習彬,大概也會因為她還住在這裏而不自在吧?
楊習彬本來隻是打算讓朱砂多哭一會兒,好讓她對這次教訓的記憶深刻一些,沒想到這個傻瓜竟然真的去收起行李來!
他該拿她怎麼辦?隻不過想微微的懲罰她一下,畢竟,她真的犯了個不小的錯誤,雖然不是她主觀願意的,可是怎麼到頭來,楊習彬發現懲罰到的似乎是他自己呢?
他又惱又氣,甩手走進屋裏,搶過朱砂的衣服,問她:“要我幫忙收拾嗎?”
朱砂搖搖頭說,“不用了,我沒有什麼東西,就隻帶了幾件衣服”
嗬就這樣她竟然還敢說要離開他,離開楊氏。
楊習彬搖了搖頭問:“你的工資都那裏去了?怎麼會連行李都沒有?”
朱砂手裏的動作頓了頓,才說:“我平時就不怎麼買東西,工資是存起了的,後來學習用了一些,其他的都放在家裏”
她這麼自然的將楊習彬家說成是自己的家,可見她的心裏早就把那裏當然她今後要生活的地方了。
楊習彬終於沒有忍住,一把搶過朱砂收好的衣服道:“既然這樣,我們就回家去拿你的錢。”
朱砂哭了起來,說:“我不要回去了,我沒聽阿姨的話,犯了錯,我沒臉回去。”
原來如此!楊習彬看著痛哭不止的朱砂,心頓時就軟了下來。
他丟下行李,伸開雙手將朱砂擁入懷裏,低頭吻了吻朱砂的流滿了淚的小臉,無奈的安慰道:“就因為這個你就離家出走?你知不知道我老爸老媽多擔心?每天都悄悄的打電話來詢問你的情況?”
朱砂的心不禁一陣悸動,震驚的抬頭看著楊習彬:“我,我不知道,阿姨和伯父他們真的很擔心我嗎?可是我讓他們那麼丟臉”
楊習彬歎了一口氣,捏了捏朱砂的小臉說:“哎,你這個傻瓜,就是你犯了錯,我想稍稍的懲罰你一下都不忍心。你怎麼這麼傻呢?”
朱砂在那一瞬間,心突然就又像活過來了,她眼中滿是驚訝的措亂,有些結巴的說:“可是我那天張在軒突然出現在街頭我隻是站在那裏聽他說了幾句話我本來就要走的,可是他偏要說,然後不知道怎麼的,艾青竟然因為這個跳了河了,他們都說我破壞了別人的家庭,讓艾青承受不了傷心刺激才跳了河,我說什麼別人都不相信,習彬我真的太害怕了,阿姨說都是我自己惹的麻煩,這次她也沒有辦法替我擺平,我”
“好了好了,那些事就別再提了,我知道那不是你的錯。”
楊習彬把朱砂抱在懷裏,緊了又緊,她這個傻瓜,別人家的事情,她為什麼總要覺得跟自己有關呢?那個艾青要怎麼處理她與張在軒的感情問題那是她的事情,就算死了也跟朱砂沒有關係,朱砂怎麼就不明白呢?媒體也隻是為了賺取公眾的眼珠而已,誰又真的要追究是誰的原因呢?
但是他還是覺得有必要再提醒她一次,就跟老媽對朱砂說過的話一樣,在同一個人身上吃了兩次虧就算了,要是再吃第三次虧,那朱砂真的就不是傻瓜,而是笨蛋了。
“我老媽對你說的那些話沒有責怪你的意思,她是把你當做自己的孩子一樣教育你,”楊習彬的語氣重了一些,但是聽在朱砂的耳朵裏,卻如一道符咒,讓她的心突然就放鬆了。
“我知道阿姨是為我好。”她小聲的答應著,確實她一直是這麼認為的,她並不是因為覺得張春麗教訓了她而離開楊家,她隻是覺得無法麵對他們,她實在讓他們很丟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