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故人
這一年，沈思和沈忘都長到了五歲。
應嬤嬤已經很老了，在一個午後，她走完了自己漫長的一生。
沈霜君帶著兩個孩子，為她操持了身後事。
轉眼又一年過去，她們母子三人去給應嬤嬤掃墓。沈思貪玩，一眨眼的功夫，竟然跑不見了。
沈霜君急得焦頭爛額，找了許久，總算找著了她。沈思正在一塊大石頭上睡覺。
那是沈霜君第一次打了她，她紅著眼眶：“你知不知道娘親有多擔心你？”
沈思哇哇大哭著，求饒道：“思兒再也不敢了。思兒隻是看見一隻小兔子，於是追了上去。後來不知怎地迷路了，還好遇上了一位夫人。”
“一位夫人？”沈霜君納悶道。
既然救了沈思，為什麼會不告而別？
“對，她長得很漂亮，不過看起來酷酷的。她還說我長得像一位故人。”沈思解釋道。
沈霜君皺起眉頭，不知道沈思遇見的究竟是誰。
不曾想幾日之後，這位夫人竟然主動找上了門。
那天，沈霜君剛從集市上買了菜回家。還沒進門，就聽見沈思和深忘的笑聲。
沈思見她回來，主動上前介紹道：“娘親，她就是上次救過我的夫人。”
沈霜君看見她的臉時，覺得心髒都放慢了一拍。
因為來人不是別人，正是數年不見的湘月。
沈霜君生怕她會傷害自己的孩子，將兒女趕進了屋內，輕輕關上門。
“沈妃，好久不見啊。”湘月沉聲開口，依舊如同當年般高傲，“你的那一雙兒女，是蕭越霆的吧？”
“我不再是沈妃，這也不是雲國。皇後娘娘，這兒不歡迎你，請你不要打擾我的生活。”沈霜君說。
湘月笑了笑，言語犀利：“當初有膽子刺殺蕭越霆，現在怎麼沒膽子承認了？”
“是與不是，都已經不重要了。”沈霜君猜不透她來的目的，不過既然她找到了她，就一定有什麼大事，“禍不及兒女，還請皇後娘娘高抬貴手。你若是想為他報仇，大可衝我一個人來。”
可是等了許久，並沒有侍衛衝入。
湘月繼續笑著：“他活得好好的，我為何要為他報仇？罷了，實話告訴你吧。蕭越霆沒有死，而我現在也膩煩了他。我這次來找你，就是想讓你把他帶走。要殺要剮，都由你自個兒決定。”
“你說什麼？”沈霜君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蕭越霆沒有死？！這怎麼可能！當日，她親手將匕首刺入了他的心髒，又親耳聽見了他的死訊。這麼多年過去了，雲國早已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雲國現在的皇帝另有其人，要說蕭越霆沒有事，這未免也太天方夜譚了！
“怎麼，你不相信？”湘月冷哼了一聲，“當日你逃離之後，是我及時發現了他，並且救了他的性命。可是那家夥不識好人心，竟然一心想要尋死。後來我用盡了手段，保住了他的性命。又給他下了我們北疆的情蠱，盼望著他能夠愛上我。”
湘月說到這裏，眼眸有些暗淡：“那情蠱從未失效過，偏偏在他這兒開了先例。中蠱之後，他雖然忘了你，卻也沒能愛上我。而是，變得瘋瘋癲癲，癡癡傻傻。我照顧了他那麼多年，直到半年前，我才恍然大悟。我做了一件多麼愚蠢的事，愛上了一個根本就不愛自己的男人。上個月斷情草又結果了，我已為他服下大半，隻是整個人依舊癡傻。”
“他現在就在天福客棧裏，我今晚就要回北疆去了。”湘月掃了沈霜君一眼，“該說我的都說了，見與不見你自己決定。大不了等到房錢用完，他流落街頭，也是他自己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