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操的時候還有一件事是讓我覺得很不爽的。
我們班裏有一個來自北京的家夥,很愛裝逼,仗著自己來自天子腳下,看誰都是鄙視的眼神。此公愛裝逼到,有人要是有什麼疑問他立馬上前替其解答。如果他要是會的話還能弄個熱心人的頭銜,可是問題在於他什麼都不會,往往最後解釋到連自己都分不清哪跟哪了。這廝肚無半點墨水,卻老是在人前賣弄學問,尤其是在女生麵前。
一次他在炫耀自己的文學知識的時候,不幸把曹禺說成是曹文軒的父親,我糾正說曹禺隻是筆名而被他破口大罵說我知道個屁,自此我對此人敬而遠之。
而最大的不幸是,此人除了愛裝逼炫耀,還愛和女生打鬧借機揩油,我所不爽的就是,他經常在跑操的時候揩我喜歡的姑娘的油。
那些日子裏,我一邊跑操一邊看著我心愛的姑娘被人蹂躪,還一邊想著如何反駁“冷了跑跑就暖了”這句話。
可我居然會覺得很充實。
在很多年以後,在我聽過了很多很容易反駁卻讓我無力或者不能去反駁的話以後,我才發現,那句話的確是無法反駁的。
再一個月後,氣溫直線下降,已經達到零下十幾度,往地上吐口痰立馬就會結成冰。我們紛紛添衣加被,對北方的冬天表示了最大的肯定,每天恨不得能帶著被子去上課。幾天後我們發現,還真有人帶著被子——應該是毛毯,去上課。
又過了半個月,氣溫已經能有零下二十多度了。一個值得我們歡呼的消息傳來,終於可以暫時不用跑操了。但隻是暫時,什麼時候領導不高興了又得繼續跑。而後,寢室暖氣終於開放,那廣東來的家夥不識暖氣為何物,蹲著研究半天還沒搞明白那是什麼原理,把手放在上麵烤得通紅的才知道原來那東西會發熱。
這樣一來就導致了我們對寢室產生了無比熱愛之情,天天窩在寢室裹著棉被談論國家大事。以至於吃飯的時候都用石頭剪刀布的方法來決定出誰出去給我們帶飯回來。而最痛苦的莫過於每天的上課了。寢室和教學樓相隔甚遠,用走的需要十分鍾,途中苦風淒雨,光想想就能讓人渾身發抖了,而最最痛苦的是,教學樓是沒有暖氣的。
這使得我們整天都在盤算著今天哪些課能逃的,哪些課是不會點名的,哪些課是能讓別人喊到的。但經過一個星期的觀察,我們發現能逃的課隻有星期五下午,因為那天下午沒課,其他的課的老師都要點名數人數,這讓我們很鬱悶。不過還是有好事的,那就是我們對課程表已經很熟悉了,倒背如流,誰要是問起今天都有什麼課,我們能立馬給出答案,還帶具體時間的。
過了幾天,天氣終於有些好轉,因為,有太陽了,有太陽就意味著,不管有多冷,至少,無聊了還可以搬張凳子來曬太陽。而在曬太陽的過程中,我們也深刻地意識到了一件很現實很殘酷的事,那就是,我們是多麼地渴望日,以及,找個人來一起渴望日——當然,不是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