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申仟和他的娘子。
嚴景淩和商瑾。
他們都彼此相信著對方不會改變。
“所以師傅,如果今天換做是你和師娘,你們也會跟我做一樣的決定,對不對。”商瑾甜甜一笑。
申仟倒是有許久沒有見過商瑾這樣笑了,不由自己的嘴角也微彎。
“你不必問我,直需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申仟看著商瑾,“師傅無論如何都會幫你,所以你在任何時候,都不要輕言放棄。”
“是,師傅。”
“帶上些人去,讓他們把你帶回來。”
“是,師傅。”
商瑾臨行之前,向申仟拜下了一道大禮。
“對了師傅。”商瑾又想起了什麼道,“景淩醒了之後,不論我是生是死,都煩請師傅告訴他我隻是要隨師傅去調養身子了。”
商瑾不想嚴景淩醒了之後見不到自己,她知道以他的聰明會立即猜到她去雪窟染寒毒救他的事情,既然怎麼都瞞不過他,那就編個謊言騙他也好,在他心底留個念想,好過他心灰意冷不願求生。
“你師母也是這麼跟我說的。”申仟聽到商瑾這番話時,臉上的麵前有些苦澀,他輕歎了一聲,“好了,我會轉告他的,絕不會讓他白費了你的苦心。”
“還有一句話。”商瑾說到這,垂著睫想了想,又彎唇一笑,“罷了,沒什麼,說與不說他都會知道的。”
“好了,師傅,時辰不早了,徒兒該出發了。”商瑾看了看天色。
“去吧。”申仟一直目送著商瑾的背影遠去。
兩情相悅的人,為情所傷。
此心昭昭卻無回應的人,為情而惱。
申仟曾在心底想過許多次,要不要忘掉她。
可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已經習慣了諸事為她也備一份。
既然這樣,忘與不忘又有什麼分別呢,她現在永遠的活在了他的心裏,這樣便足矣。
十一月的雪窟舊址旁有一汪寒潭。
寒潭四周布滿了枯枝腐木,冷得如臘月霜天一般,安亭王府裏的下人們踏著步子上去,一個沒有瞧仔細,腳下竟踏在一塊冰上,滑倒在了地上。
領頭在前麵的綠衣女子靜靜的在湖邊上,她方伸手觸了觸湖水,就覺得冰冷刺骨,想來就是這一處沒有錯了。
“將繩子給我。”商瑾清冽的聲音回蕩在這林間。
王府裏幾個力壯的侍衛已經抓緊了繩子的一頭,而商瑾將另一頭的繩子係在了自己的腰間。
她看著眼前靜得如一潭黑鏡一般的湖麵,褪去外衫斂氣凝神。
嚴景淩……
‘嘩啦’一聲,綠色的身影沒入了寒潭之中。
徹骨的冰冷迅速將商瑾包圍,寒冷之意伴隨這潭水迅速的剝奪著她的意識,她必須一直堅持著,堅持到寒潭中的寒毒入體。
一張白的如女鬼一般的臉從寒潭之中冒出來。
商瑾換了口氣,發癡的看著頭頂上那片被枯枝樹木環繞的天空。
人語聲漸漸熄滅下去之時,她仿佛聽見有人呼喊,有人扯動著腰間的繩子。
她終於緩緩的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