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廢話。”童遠喝了一聲,蹙眉道:“你今天必須跟我回去。”
聽見這話,我注意著童遠越發陰沉的麵容,愣了下,在他的眼眸深處,看到了一股濃鬱的怒火。
攥了下拳。
靠在他的肩上,看著童遠剛毅的側臉覆滿濃重的色彩,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感受著他獨有的冷漠和霸道,竟有種久違的重逢後心酸的感覺。
下意識停下了反抗,可童遠似乎擔心我會掙脫一般,連電梯都沒有按,直接從樓道裏走了下去。
不知是身體的氣息不穩,還是童遠的情緒波動。
走到樓下,他的喘息聲越來越大,額頭上,也溢出了些許的汗水。
踢開門,冷風拂著麵容吹了上來,灼痛的感覺,讓我不禁扭過頭,卻將麵容觸碰到了童遠的胸膛。
堅實的觸感所帶來的那種熟悉,讓我一陣恍惚。
仿佛都覺得,此時的一切,都如同夢境一般。
我總覺得,那個寵我愛我的童遠,又回來了。
即便我們之間甜蜜的時間為數不多,可這種感覺,特別的真實。
以至於,直到坐在車裏,我才回過神來。
“你幹什麼?”
看著童遠鎖上了車門,我咬緊牙關,等待著他的回答。
片刻後,童遠才出聲說道:“我說過了,帶你回去。”
聽見這話,我屏住呼吸,全神貫注的豎起了耳朵。
可童遠,卻沒在言語。
心裏不禁有些失落。
即便我能感受到,童遠是擔心我會遭到林淺依接二連三的攻擊,可我畢竟是個女人,我想要的,不單單是用心體會,更是要聽見他的訴說。
從一開始,我就承受著童遠的冷漠的咬牙生存,我以為總有一天,我們之間會沒有秘密,就像我待他一般,毫無保留。
為了這一天,我一直在等,等到傷痕累累,苦不堪言,望眼欲穿
我都從未後悔。
可事到如今,卻還是沒能等來,他的坦誠相待。
兀自苦笑。
靠著車窗,感受著冰涼的觸感正在一點一點取替我心頭的溫熱。
大雪連綿。
這段時間裏,之春的每個早晨,都會看到鹽車上路,融化的雪水在馬路上泥濘不堪,車子飛馳而過,濺起的泥水肆無忌憚的落在了兩側已經凋零的樹上。
像是在嘲笑著它的堅持。
可如果不堅持的話,又怎麼能等到開花結果的那天。
正因為心中有著希望,即便嚴寒酷暑,也從不低頭。
我一直都覺得,我的人生充滿了幸運,可唯獨童遠,卻是我一生的變數。
經曆過這麼多事,我真的不知道還該不該堅持,又亦或是該不該低頭,該不該褪下束縛,讓自己重新開始。
透過倒車鏡,看著童遠冷毅的麵容,真切的落在我的眼中,又突然覺得,一切都是那麼的值得。
我好像變成了一個複雜的糾結體,既想沉浸在虛擬的假象中和童遠廝守一生,卻又迫於現實的壓力想要逃避。
這種欲罷不能的感覺,折磨的我近乎瘋掉。
有的人,即便他對我冷嘲熱諷尖酸刻薄,也可以做到無動於衷。
而有的人,隨隨便便的一句話,都會牽動著心靈的讓我苦思冥想,話裏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現在的我,就處在這樣的縫隙當中無法自拔。
不知過了多久,隻是當我回過神後,車子已經開進了豫園。
我甚至都忘記了上次來這裏是在什麼時候,眼前的一切都未變樣,唯獨花壇中原本茂盛的花朵,卻在嚴冷的冬季,被寒雪覆蓋。
看著童遠拉開了車門,我抿了下唇,走了下去。
他能將我用這樣的方式帶回豫園,就不會在輕易的放我回去。
不知是錯覺還是怎麼,我突然覺得,這次回來,就走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