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童遠近乎剖析般的目光,我有種被人戳穿了心事的尷尬,躲避著他的目光走進了書房,故作鎮定的看著書房中的擺設,試圖用沉默將剛才的事情輕輕掠過。
所幸童遠笑而不語,低下頭繼續翻看著手中的文件。
我知道他在忙著,也沒打擾,坐在不遠處的椅子上,掃視著書房和客廳如出一轍的裝飾,不由的砸了咂舌。
人的性格真的會決定品味,整個書房中,除了一些必備的用品,隻剩下一台實木的書架。
要不是我清楚的知道童遠的身份,恐怕換成另一個人,都會以為這棟別墅徒有其表,裏麵住著的人,完全就是個偽總裁。
在夜場中度過的那段日子,讓我練就出一身能在任何場合都足以生存的本領,可相比於童遠這棟暗色調的別墅,還是讓我有些壓抑,尤其是童遠忙得沒空理我,就更加壓抑。
這世界上恐怕隻剩下童遠這樣性格的人,才能在這樣的別墅裏住了這麼久。
窗外的陽光透過窗口,殘缺不全的灑在童遠的臉上,剛毅的麵容帶著嚴肅的認真,偶爾因為某些問題而輕輕蹙眉,又好似迎刃而解般的緩緩舒展,看著此時的童遠,我突然發覺,他和我最初認識的那個,渾身上下都充斥著一股冷漠,一股霸道的童遠,判若兩人。
不知過了多久,童遠才有些疲憊的呼了口氣,輕輕的抻了下腰,看見我還坐在椅子上的時候,麵色一怔。
“你怎麼沒回房休息?”
看著童遠麵色擔憂,我笑著搖頭:“沒事,我不累。”
受盡了苦難和波折才換來和童遠相處的這段時間,我一定要珍惜每分每秒,隻希望能和他待在一起,即便相視無言,也願意沉浸在他帶給我的安寧當中,消磨時間。
我總是覺得,這樣的日子,似乎過上一天,就會少去一天。
想到這裏,我心頭一緊,連忙椅子上站了起來,在童遠麵露疑惑的表情下走到他的身邊,順勢便依偎在他的懷裏,輕聲說道:“我害怕了。”
我好怕有一天童遠會離開我,倘若我的世界裏沒有了他,我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活下去。
有人說,忘掉一個人最好的辦法,就是用時間磨煉。
可我卻想說,時間,並不會讓你徹底遺忘了曾經的那個人,因為,那個人早已紮根在你的心底,成為身體中的一部分,倘若你能拍著胸脯告訴我,真的忘了,那我隻能說,你愛的不夠深沉,不夠刻骨,更不能銘心。
佛說,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才換來今生的一次擦肩而過,那我想問一問,愛上一個人,要經過多少世的擦肩而過?
我不知道這個世間到底有沒有輪回一說,隻想握緊當下,就愛童遠一個人,不要來生,無關輪回。
陡然而動的心跳緩慢的安靜下來,感受著童遠抱緊我的動作,心頭暖意橫生。
他懂我。
即便是一句毫無頭緒的話語,他也能從我輕微的動作中,感受到我波濤洶湧的內心。
腦海裏頓時湧出一個念頭,抬起頭,看著童遠說道:“我想在牆上貼滿藍色的壁紙,好不好?”
說著,我認真的注視著童遠的麵容,隻見他的表情沒有半分驚訝,半分遲疑,笑著開口:“你喜歡就好,這也是你的家。”
不知為何,這一句話仿佛敲打在了我的心上,不疼,卻讓我身體一軟,雙眼一鬆,險些落下淚來。
“開玩笑的。”我笑著說道:“要是都貼成藍色的壁紙,我不成魚了嗎?”
“是啊。”童遠刮了刮我的鼻子,笑道:“美人魚。”
“那不也是魚嗎?”我笑著貼緊了他的胸膛。
有的時候,不單單是我,大多數女人在麵對愛的人時,需要的,隻是那一句回答。
相比於那些淒慘的女人,我是幸福的,至少,童遠會在我需要的時候,不做思考的給了我想要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