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節,花府舉行了一個盛大隆重的法事。
邀請的,是青雲觀的道長親自來做的。
這場法事,是為已故的花府夫人,花意涵的親生母親——楊蕊做的。
這一天,花意涵穿著白色衣裙,神情悲傷的跪在楊蕊的靈位前,燒紙、禱告、哭泣……
而忙完了武舉考核,正在沐休的戰天行也過來了,不過,他不是正大光明過來的,而是偷偷的潛進來的。
做法事的大廳裏,花成秀這個當家人在,方芸裳母女在,鹿國公在,容恩侯楊榮也在,沒有人說話,都隻是靜靜的看著。
戰天行頭一天沒有來,今天一早聽到消息趕來,可這畢竟是花家的家務事,他隻是一個外人,要進來看實在不妥,最後沒辦法,隻得偷偷的翻牆進來,遠遠的看著。
最近他過來見花意涵的時候,也發現了她的心事重重,可是,問過兩次,她都不願意說,之後,他也就沒有再問了,想著她願意給他說的時候,自然會說。
如今,看著眼前的情景,戰天行心中有點不是滋味,原來她之前不開心,就是因為她母親嗎?
隻是,好端端的,為什麼要做法事呢?
戰天行百思不得其解。
不過,他也沒有多想,因為,隻是看著花意涵傷心落淚的樣子,他就已經心疼不已了,哪裏還能想到其他的事情。
這一場法事,一直從上午持續到傍晚,而花意涵一直跪在那裏,連一口水都沒有喝過,更不曾挪動一分。
青雲觀的道長,據說,法力無邊,有別人沒有的神通,可與死者通靈,傳死者之言。
這時候,天色漸暗,忽然狂風大作,冥幣漫天飛舞。
花府的人,紛紛麵色大變,而花意涵,忽然停止了哭泣,神情激動,“母親,是你嗎?是你回來了嗎?”
花成秀和方芸裳對視一眼,都心中一跳,麵露驚慌之色。
而楊榮這時候也站了起來,四下裏張望,“姐姐,是你嗎?是你回來了嗎?”
正當大家驚疑萬分的時候,一直在做法事的青雲觀道長忽然身子一抖,手中的拂塵一揮,然後整個人忽然淩空飛起,落在了方芸裳麵前。
方芸裳本來就心中不安,那道長忽然落在她麵前,她頓時嚇得驚呼了一聲。
“為什麼要害我?”道長的聲音明明是渾厚低沉的,這時候卻變成了婉轉幽怨的女聲……
“啊!有鬼啊!”不知道是誰,驚呼了起來。
而方芸裳這時候卻麵色大變,下意識的往花成秀身後躲,“老爺……老爺,這是怎麼回事?”
花成秀雖然也耳聞過青雲觀道長能通靈的傳說,但是卻一直以為是無稽之談,可是,這會兒聽到道長發出那曾經熟悉無比的聲音,也嚇得麵無人色了。
“母親,是你回來了嗎?母親?”一邊的花意涵掙紮著站起來,三步跨過去,拉住青雲觀道長的袍袖,“母親……”
鹿國公和楊榮也第一時間圍了上來,目光驚疑的看著青雲觀道長。
“為什麼要害我?”青雲觀道長再次開口。
“是姐姐。”楊榮這時候也激動起來,扶著鹿國公的手臂,“父親,這是姐姐的聲音,我不會聽錯的,是姐姐。”楊榮說著,目光轉而看向方芸裳,“你害死我姐姐的,是你?”
“不是我!不是我!我沒有!”方芸裳雖然心中驚慌,但是,麵對這樣的指控,也飛快的冷靜下來,開始為自己辯解,說完之後,怒視花意涵。
而花錦繡這時候也走到了她母親身邊,將她母親護在身後,“花意涵,是你在搞鬼是不是?是你在搞鬼!是你叫來這個道士在這裏裝神弄鬼是不是?我說好端端的,為什麼要做法事,你就是想要用這樣的把戲來害我母親是不是?”
“大姐,我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啊?我什麼都不知道?”花意涵大睜著眼睛,一臉無辜的說,然後看向青雲觀道長,“你是道長,還是我母親?”
可是,青雲觀道長卻仿佛根本就聽不到花意涵的聲音一般,忽然伸出雙手,做掐人狀,要掐方芸裳的脖子。
“啊!老爺!”方芸裳驚呼著往花成秀的身後躲,而花錦繡則伸手去打那道長的雙手,“來人,將這個妖道給我抓起來。”
而青雲觀道長被這麼一大,身子往旁邊一晃,可是,前衝的力道卻不減,一下子衝向了方芸裳身後的劉嬤嬤!
胖胖的,看起來腿腳都不太靈光的劉嬤嬤這時候卻異常靈活的避開了青雲觀道長的雙手,卻在下一刻驚呼“救命!”
可是,青雲觀道長的雙手卻一直不離劉嬤嬤脖子三寸。
方芸裳開始還以為青雲道長要掐的是自己,這會兒看到這情況,才知道青雲道長要掐的居然是劉嬤嬤。
這個情況,也大大的出乎了花錦繡的意料。
方芸裳目光連閃,看著不斷躲避的劉嬤嬤,和追逐不休的青雲道長,小聲的說:“難道,當年夫人是劉嬤嬤害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