議事堂外麵,輕風吹拂。
看著仿佛看透世事的韓炎,花意涵歎息一聲,“按照韓大人的說法,既然知道結果,那麼,過程如何已經不重要了是嗎?”
韓炎點點頭。
花意涵卻笑了,“人反正都要一死,那是不是就不用活著了,生病了也不要治了,反正治好了,也隻是多活幾年,最後還是要死。”
韓炎聽著花意涵這麼說,倒是愣了一下。
花意涵又說:“又或者說,既然知道很多年之後,大越會不在了,大齊也會不在了,那麼,我們是不是就不用保家衛國,不用在邊疆拚殺,反正,無論如何,很多年之後,這個國家都不會存在,為之拋頭顱灑熱血都是無用的。”
韓炎被花意涵這樣簡單的比喻說得眉頭皺起,下意識的反駁道:“也不能那麼說……”
“那韓大人是什麼意思?”花意涵步步緊逼,“難道韓大人這樣不是逃避嗎?你明明已經知道太子是什麼樣的人,卻視而不見,任由他護作為非,就算有一天大越會滅亡,但是,百姓是無辜的啊,白佑天那樣的人當了皇帝,百姓會有好日子過嗎?韓大人,你不是一向愛民如子嗎?你如何忍心?”
韓炎麵上神色不動,“脫開那件事不算,其實,太子也沒有做過什麼出格的事……”
“韓大人是真的了解白佑天那個人嗎?”花意涵沉沉的開口。
韓炎聽著花意涵這麼問,頓時啞然。
是啊,他曾經是太子派係的人,可是,卻並不了解太子。
“韓大人,我也不逼你,你好好的想一想吧,就算不為你自己,你也應該為你的同伴,為大越的子民想一想。”花意涵說完之後,站了起來,衝著韓炎拱拱手,轉身離開了議事堂。
走出殿門,她回頭看看呆坐在椅子上的韓炎,心中有點兒過意不去。
她剛才說了那麼多的大道理,可是,她做著一切都是為著她自己的私心的。
她隻是想要報上一世的臭,隻是不想這一世再和白佑天有牽扯,不像和自己心愛的人分開……
她知道自己這樣很自私,將自己的私欲用家國大意來包裝,可是,她別無他法,她需要韓炎站出來指證白佑天!
一個人在穀中走了好一會兒,花意涵的情緒才算是平複下來,她是真的沒有想到,嫉惡如仇的韓炎這個時候會有了避世的想法。
那她之前做那麼多事,難道都白費了嗎?
無奈的搖搖頭,花意涵歎息一聲,往她師姐的藥廬走去。
遠遠的,她就聽到了天九慘絕人寰的叫聲,心中禁不住跳了一下,加快了步伐。
跑進藥廬,就看到她的天九被她師姐綁在一張案板上,手中正拿著銀針,而天九則睜著圓溜溜的眼睛,狗嘴裏發出嗚嗚的聲音,奇慘無比,四肢不停的掙紮,在案板上留下一道道的爪印。
“師姐,你這是幹什麼啊?”花意涵驚恐的看著她師姐麵無表情,眼神陰狠的樣子。
誰知,她師姐理都不理她,手中的銀針直接插了下去。
隨之而來的,是天九悲慘無比的叫聲。
而且,似乎是聽到了花意涵的聲音,天九掙紮著轉著腦袋看向花意涵,眼中滿是哀求之色。
花意涵看著,頓時心軟了,“師姐……”
“別這麼看著我,你師姐我還沒有那麼冷血無情。”易淼淼瞟了花意涵一眼,然後一針又下去了,“你這條狗中毒了。”
“啊,中毒?”花意涵大感意外,“它吃壞東西了?”
“是不是它自己吃的,我不知道,但是,那種毒,可不是隨便什麼地方都能吃到的。”易淼淼淡淡的說。
花意涵一聽,頓時皺起了眉頭,“師姐的意思是,天九被人下毒了?”
“你師姐我隻管解毒,不管破案。”易淼淼說著,將一碗綠色的糊糊狀的東西往天九的嘴裏塞。
“那天九不會有事吧?”花意涵擔心的問,看著天九痛苦的樣子,心疼不已。
“你懷疑你師姐的醫術?”易淼淼不悅了。
“不是不是,我哪敢質疑師姐的醫術,隻是,天九又不是人,不是怕師姐不擅長嗎?”
易淼淼冷哼一聲,手一拉繩子,天九的四肢得到解放,可是,它卻已經沒有了力氣,軟趴趴的趴在案板上。
花意涵看著,卻不敢去動。
而易淼淼則慢條斯理的將天九身上長長的銀針給取了下來,一一放好,然後拍拍狗頭,“好了,抱回去吧,這東西,回去連喂三天,一天三次,九次之後,就沒事了。”
花意涵聽了,趕緊將天九抱起來,然後接過她師姐遞上來的藥,皺眉問道:“師姐,天九這中的,是什麼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