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的響聲結束的時候,台子周圍已經圍滿了人了。
提著鑼的男人看著這麼多人圍著,非常滿意的樣子,“各位各位,今天老蘇帶來的是塞外極品的寶馬,烏雲蓋雪……”
花意涵一聽,頓時瞪大了雙眼,伸長了脖子看向那比昆侖奴還要貴重的馬兒。
那馬兒果然是高大神駿,一身烏黑,隻有四蹄白若初雪。
這就是傳說中的烏雲蓋雪麼……
“天行哥哥,這馬兒真是烏雲蓋雪麼?”花意涵小聲的問身邊的人。
在花意涵看來,戰天行那馬兒近乎通靈,比這烏雲蓋雪一點兒不差,想來他也是非常懂馬的吧。
“當然是啦,你看那馬,個頭高,四蹄有力,毛光水滑的,全身烏黑,四蹄雪白,不是烏雲蓋雪是什麼。”祈朗卻在一邊接口道。
花意涵聞言,也認真的打量了起來,對於馬,她懂得不是太多,但是,也覺得祈朗說得有道理,而且,看著也像。
“不是烏雲蓋雪。”誰知,戰天行卻低聲的在她耳邊說了一句。
花意涵一聽,轉頭詫異的看向他,“不是麼?”
“不是!”戰天行語氣肯定無比。
不知道為什麼,花意涵就是相信了他的話,“那朗哥哥……”
“他也有看走眼的時候。”戰天行不在意的說著。
花意涵點點頭,既然馬兒是假的,她的目光就全部就再次落在了那昆侖奴身上了。
這時候,那個叫老蘇的販子已經開始叫賣了,花意涵這才知道,那上麵標的價隻是底價而已,這馬和昆侖奴都是要拍賣的,價高者得。
趁著大家在鬧哄哄的搶那假的烏雲蓋雪的時候,花意涵又細細的打量起了那昆侖奴。
這麼冷的天,那人卻衣衫襤褸,雙手雙腳露在外麵,凍得通紅,亂糟糟的頭發遮住了大半的容顏,加上手腳上都有鐐銬,很容易讓人忽略他身上那種氣質,那種淡泊一切的氣質。
“天行哥哥,我想買那個昆侖奴。”其實說買的時候,她心中是有點兒別扭的,“買”這個字眼兒,對那個昆侖奴,就是一種折辱吧。
戰天行轉頭看了她一眼,卻並沒有問什麼,反而一口應諾道:“好。”
一邊的祈朗這時候正興奮的叫價,想要買那烏雲蓋雪,聽到花意涵居然要買那昆侖奴,詫異了一下,“那昆侖奴哪有烏雲蓋雪好啊,小涵你買一個奴隸回去幹什麼?”
“朗哥哥,那馬不是烏雲蓋雪。”花意涵冷哼一聲,“再說,我覺得那昆侖奴比那馬好。”
“啊!”祈朗一聽花意涵的話,直接愣住了,“怎麼可能?”
“天行哥哥說了,那不是烏雲蓋雪。”花意涵抱著戰天行的胳膊,堅決維護她家天行哥哥的權威。
“天行,真的麼?”祈朗收回叫價的手,小聲的詢問。
“你要喜歡叫價就是。”戰天行沒有直接回答。
而祈朗一聽,頓時沒有了興趣。
很快,馬兒被一個年輕的白皙少年也買了,五十兩,黃金!
在周圍人羨慕妒忌的目光中,少年坐上了那“烏雲蓋雪”,驕傲的離開。
接著,那昆侖奴被拉著手上的鐐銬往前站了站。
“各位,這個昆侖奴,底價十兩銀子。”老蘇說著,動作麻利的一下子撕開了那昆侖奴上半身的衣服。
精瘦卻還算有點兒肌肉的上半身就這麼赤果果的露了出來,機理分明,居然非常有看頭。
花意涵才看了一眼,就覺得眼前忽然一暖一黑,就什麼都看不到了,卻是被戰天行捂住了眼睛。
“天行哥哥。”花意涵不滿的雙手去扳戰天行的手指,男人半果而過,她又不是沒有看過……
“祈朗,叫價。”戰天行冷冷的吩咐。
“啊,為什麼是我啊?”祈朗不滿的嘟囔。
沒辦法,要買奴隸的,都是些不太上台麵的人家,比如青樓妓館、南風館之類的地方,平常的人家是不會買賣奴隸的,因為他們覺得,奴隸太過低賤,是最肮髒的存在,這其中,又以昆侖奴為最。
花意涵之前從來沒有在意過這麼一個種族,當然,最主要的原因是,上一世到這一世,她還是第一次遇上昆侖奴。
隻是,此刻,花意涵的心思已經從昆侖奴身上轉到蒙著她眼睛的那隻手上了。
那是一隻略微粗糙的手,常年握刀的地方長得厚厚的繭子,觸到她的皮膚,硬硬的,有點兒癢癢的。
手幹燥而又溫暖,蒙著她的眼睛,可是,不知道為什麼,花意涵心中竟生出一種安心的感覺。
她忽然不再試圖扳開他的手了,任由他那樣捂著她的眼睛。
花意涵不再掙紮,戰天行卻依然沒有收回手,隻是那樣捂著,不許她看台上那半果的昆侖奴。
聽著身邊的祈朗有一聲沒一聲的叫著價,花意涵的嘴角忽然勾了起來,眼睛眨了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