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上啊,好多這樣的段子,不過我覺得挺適合奶奶的,要不然,奶奶也生不出我這麼帥氣的爸爸是不是?沒有爸爸這樣的帥哥,也生不出我這麼漂亮的小美女是不是?所以嘛,這就叫做遺傳,叫......”安安搖頭晃腦,被一個字卡住,但很快想起來,“叫基因生得好。”
這話題扯得有些遠了,但成功地轉移了老太太想挑釁千尋的視線,“喲,小東西,你還知道什麼叫遺傳與基因呐。”
孩子就像一個天使,是老人的開心果,千尋希望她們祖孫倆能相處愉快,隻是有時候又難免會想,如果肖家沒有被揭穿,老太太怕是到現在也不可能接受安安,也不可能讓她入紀家的門。
所以,千尋很清楚,老太太的讓步和妥協並非完全全真心地接受,隨時都在準備著給她挑刺兒,這攻克婆婆的路啊,還漫長著呢。
紀夫人很久沒有好胃口了,但今天早上一大碗粥不知不覺就下了肚,甚至有再想吃一碗的衝動。不得不承認,溫千尋有抓胃的本事,不比家裏的廚子差,但這話她是不會說出來的,說出來多沒麵子。
但安安是個小鬼精靈,再加上在洛市的時候,千尋自小就開始有意地教育她要尊敬長輩,為爺爺奶奶做力所能及的事,比如端茶送水盛飯擇菜什麼的,所以小家夥很自然地對老太太說,“奶奶,我再給你盛一碗,老師說,早餐要吃好,中餐要吃飽,晚上才要吃少,所以,奶奶你應該再吃一碗。”
不知道是不是孤獨寂寞了太久,不過與這孩子兩三天的相處,紀夫人發現自己對這甜美稚嫩的聲音根本就沒有抵擋力不得不承認的是,溫千尋將孩子教養得很好。
其實老太太很早就想抱孫子了,隻是那個時候,孫子孫女的名單裏沒有安安,紀氏未來的女主人,也從未考慮過會是眼前這個女人。
一想起雅楠這孩子自己曾經將她視如己出,老太太的神色微微黯淡下來,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充斥在胸腔裏。
下午的時候,她去了看守所。
對於老太太的到來,肖雅楠有些訝異。這些天,沒有人來看她。父母關在隔壁,天天被審問,一家人相互之間已經見不到麵。
“阿姨......”
肖雅楠很小聲地喚了一聲,曾經在溫千尋麵前可以耀舞揚威地叫一聲媽,但現在,隻剩下深深地諷刺。
森冷的探視室,灰白的光從鐵門上杆子裏透進來,穿著製服的獄警麵無表情地站在門口守衛監視著。
鐵窗之中的日子,哪有外麵的五彩世界好過,吃不好,睡不安穩,還得天天被獄中的那些大姐頭團夥們欺負。不知道她們是仇富,還是有人授意,知道她的身份後,事事針對她。
她們打她,煽她耳光,揪她頭發,拿牙刷戳她,用髒水潑她,說很難聽的話刺激她,她一刻也不想在這裏呆下去,可是她的自由掌控在那個男人的手裏。
他若有心整治她,就算不用坐牢,他也能給她整一個無期徒刑終生監禁,甚至要了她的命。
在這裏麵,她整日惶恐,沒有人來救她,現在好不容易來了一根救命稻草,她怎麼可能不想抓住。
“阿姨,對不起,我知道我爸媽對紀家做了許多不可饒怒的罪行,我替他們向您道歉......”
隔著冰冷的桌子,肖雅楠想抓住紀夫人的手,但老太太這次,沒讓她碰著就很快縮了回去,“雅楠,你老實告訴我,當年你爸要害你紀伯伯,你是不是事先就是知情的。”
“我反對過,但是我阻止不了,對不起,真的對不起。”肖雅楠的手尷尬地伸在那裏,臉上神色變了幾重,最後掩麵痛哭。
紀夫人來時早有心理準備,但仍然有股血腥味直衝喉嚨,被她生生地壓了下去,“你眼睜睜地看著你的父親害死了你紀伯伯,圖謀著紀氏,竟然還能心安理得地享受我對你的好,打著癡情於君陽的旗子,這些年,你睡得安穩嗎?”
“不,阿姨,您相信我,我是真心地愛著君陽哥。”肖雅楠神情激動地道,“這些年,我無時無刻不被良心譴責著,我想告訴你們真相,可是我又怕你們不肯原諒我,我怕會失去君陽哥,所以我不敢說。”
紀夫人搖了搖頭,嗤聲冷笑,“你愛君陽?你如果愛他,會眼睜睜地看著你父親幾度欲取他的性命?雅楠,我對你,太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