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們來了,紀母揮了揮手,顧醫生對他們兄弟倆微微點頭後,默默離開,順手,將門關好。
紀夫人顯然還很生氣,“昨天你們不是一個一個都請不動嗎?女人重要,老娘就算氣死了都不重要。今兒個怎麼這麼好興致,來搭理你們這個看不慣的媽了,怎麼都不陪著你們那些個女人了,跟她們過日子去呀,還來理我這老太婆做什麼。”
紀君陽微微地蹙了蹙眉,小妻子說得沒錯,吃醋這事,不隻是男女之間的,婆婆也會吃媳婦的醋。
“我來,第一,千尋讓我跟您道歉。第二,有份文件您也許應該過目一下。”
紀夫人微微抬起眼皮看著他,“她讓你來跟我道歉?”
“是。”紀君陽惜字如金。
紀夫人張著嘴,想說什麼,最後還是吞了回去,目光落在他手中的檔案袋上,冷冷地問,“什麼文件?”
紀君陽遞了過去,並不多話。
紀夫人掃了兩個兒子一眼,解開檔案袋上纏繞的白線圈,將裏麵的幾頁資料拿出來,看第一頁沒什麼反應,看第二頁微微皺了下眉,看到第三頁已是目瞪口呆。
這裏麵,是肖秋堂自以為無人知曉的秘密。
這幾個月以來,紀氏散落在其它股東手中的股份,被一家來曆不明的公司不斷收購,其所持份額直逼紀家。肖秋堂亦注入大量的資金與這家公司競爭,看似站在紀家這一邊,其實到頭來的結果其實都是一樣。
“這怎麼可能?秋堂怎麼可能會這樣做。”紀夫人的手劇烈的顫抖著,她顯然不能消化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
紀君陽淡淡地,“我曾經提醒過您,但是您自信與他們的多年交情以及他們的人品值得您信任。”
紀夫人麵對兒子的提醒,啞口無言。半晌,手指猛地一抓,資料的一角皺裂。
“你拿到這個有多久了?”
“幾個月而已。”
那家公司攻擊紀氏,也是幾個月而已。
“那你為什麼不早點把這個給我。”
一直以來,她還感激著肖家為紀家所做的一切,所以她費盡心機地想撮合君陽這孩子和雅楠的婚事,哪怕現在君陽已經高調娶了溫千尋,她亦覺得紀氏總裁夫人的位置,隻有雅楠合適。
卻原來,自己亦不過是個笑柄,淪落成為別人的棋子還不自知。
紀君陽淡淡地,“為了,不打草驚蛇,也為了連根拔起。”
“大哥之所以沒有告訴您,是因為知道您的脾性,一定會忍不住跑去質問肖叔。”紀君翔在一旁道,就是他,知道這件事,也不過數日。一直以來,大哥都一個人扛著。
“所以,紀氏是你故意撒手不管的。”紀夫人恍然徹悟一般。
“是這麼回事。”紀君陽不否認。
“你曾經說,你爸爸的死,與肖秋堂有關,是不是真的。”紀夫人揪著心口,因為太過用力,手背上的青筋爆出,他們是那麼好的兄弟,怎麼就狠得了心下得了手呢?
紀君陽道,“真的假的已經很明朗,隻是要定罪,我手上掌握的證據還不全麵,不光是爸的死,還有唐傲天自殺,周萬年被開除出董事局,都與他脫不了幹係。”
“你說,他處心積慮這麼多,到底是為了什麼?”紀夫人實在想不通。
“那就要問他自己。”紀君陽將她手中的幾頁資料拿過來,走到洗手間掏出打火機點燃,不過幾秒,便化為灰燼,順著下水管被衝得一幹二淨。
紀夫人明白,這是還不想讓肖雅楠知道他們已經掌握了這些證據,要她仍舊假裝不知而已。
她現在有點想,雅楠這孩子,於他父親的計劃當中,到底是一無所知還是根本就參與其中。如果是後者,那這個孩子的心機,也未免太可怕了。
“你懷疑肖秋堂已經多久了?”
“五年。”
紀夫人愣了愣,就是紀君翔也不禁叫了一聲,“五年?”
那大哥也太能忍了一點,竟然半點口風都不漏,與肖秋堂那個老狐狸周旋了五年,這其中的辛苦,可想而知。
紀君陽冷肅一笑,“人人都隻當五年前的紀氏變動是內亂,卻想不到是曾經並肩作戰的兄弟背後捅刀子。當時我也隻是懷疑,並無真憑實據。直到這兩三年,才陸陸續續地收集到一些。”
肖夫人無力地陷入到沙發裏,手指用力地揉著額,怎麼也想不到,事情忽然之間,竟然變成了這樣。
“那現在紀氏怎麼辦?”這可是丈夫一生的心血,不能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