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君翔算是真正折服了她,難怪母親都要被她氣倒,難怪自己每次鬥嘴的時候總會被她氣得跳腳,她這張嘴,生來就是贏家。
肖雅楠被她劈裏啪啦一陣逼得毫無招架之力,連話都插不上,最後隻得泫然欲泣地求助紀母,“媽,你看連君翔都由著這個女人來欺負我。”
紀君陽淡淡地道,“小魚兒說的隻是事實。”
紀母的臉色也不好看,“君陽,君翔,你們跟我來。”
“有什麼話就在這裏說吧。”兄弟倆倒是齊心,異口同聲。
千尋倒是識趣,牽起安安,“我和海芋還是去外麵等你們。”
“不必。”紀君陽的手掌包裹著她的另一隻手,傳遞著溫暖的力量。
“我這個做母親的,現在連跟你們說幾句話都請不動了嗎?”紀母那個氣憤難當,手不自覺地捂上了胸口,實在堵得慌。
肖雅楠見狀,殷勤地替她撫背順氣,“媽,你別激動,別動氣。”
安安默默地地倒了一杯水遞過去,烏圓的大眼睛如同一汪清澈見底的泉水望著她。
紀母微微一愣,接與不接之間肖雅楠已經將孩子推開,“走開,誰讓你假惺惺。”
水灑了安安一身,紀君陽眸色頓時一沉,一巴掌就揮了過去,打得那叫一個響亮,精致的臉上立即紅了五個手指印。
海芋真心覺著打得那叫一個痛快人心,簡直就要拍手道好,真是活該,早該打了,誰不知道安安是紀君陽心頭上的肉肉。
肖雅楠顯然不相信自己竟然被挨打,懵了半晌才出聲,“君陽哥,你打我?”
“肖雅楠,我忍你是有限度的。”紀君陽全身冰寒,就連紀夫人也不禁驚顫了一下,看著他抱起女兒,一手牽著千尋,半句話不留地走出了她們的視線。
紀君翔也拉起海芋的手,經過母親的時候,腳步稍停,“媽,就算你不喜歡大人,但孩子無辜。而且你應該看得出,嫂子從來就沒有教過孩子要恨你。不像某些人,挑撥離間倒是好本事。”
走出餐廳,紀君陽請的家庭醫生兼司機等在門口。
“夫人,你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沒事。”紀夫人無力地擺了擺手,坐上車,靜靜地靠在椅子上。
肖雅楠忍不住氣憤填膺地道,“媽,為了那兩個女人,君翔和君陽哥越來越不把您放在眼裏了。”
她就是要讓老太婆深深地覺得,兒子對母親的叛逆,是受了溫千尋和海芋的挑嗦。這樣,老太婆對那兩個女人的厭惡便會越加地升級。
卻不知,紀母此刻的眼前,不停地閃著那雙天真無邪的眸子。那一杯溫水,讓她心裏異動,說不清楚是為什麼,就是覺得當時若是沒有雅楠的那一推,也許她就接到了手中。
這一次,她覺得雅楠也做得有點過份了。
她想不明白,自己不是應該討厭那個孩子的嗎?自己不是一直拒認那個孩子的嗎?怎麼就,一聲奶奶,一杯溫水,就心軟了呢?
是自己一個人孤獨太久了嗎?
深深地歎了一口氣,“雅楠,讓媽先休息一會。”
肖雅楠縱使心中怨恨滔天,聽到這一句,也不好再發作,隻得悻悻地住了嘴。
顧醫生回頭望了一眼,“夫人您要是不舒服我先給您看看。”
“不用了,我的身體我自己清楚。”她是累的,身累,心累。
兒子大了,翅膀硬了,管不住了。
有時候也會想,是不是她真的做錯了。兩個兒子都說,是她逼走他們的。
她是逼了他們,可不也是為他們好嗎?
溫千尋有一句話,倒是說到她心坎上,說她所做一切,隻是因為深愛著自己的兒子,以一個母親的方式,為孩子考慮最好的前程。
另一個方向,紀君陽到兒童服裝店裏買了套衣服給安安換上。
“寶貝,剛才有沒有被嚇著。”真怕給孩子留下陰影。
安安搖了搖頭,“才沒有呢,不過,我討厭那個阿姨。”
海芋在旁邊起哄,“下次你就用你的神龍十八掌拍死她。”
“得了,別教壞小孩子。”千尋白了她一眼,回頭對紀君陽道,“老公,你媽的臉色我看著不太好,要不要你們兄弟倆回頭再去看看,好好跟她說會話,別一見麵就衝得跟個什麼似的。”
“別擔心,有顧醫生在,她會處理好的。”
紀君翔也說,“我媽繞不過自己那道彎,跟她說盡好話也沒用,用我姐的話來說,就得晾她一晾。”
呃,千尋微愕地,這是怎樣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