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父已經起來,雖然年紀大了,可到底是酒壇裏泡過的人,恢複得也算快,這會正喂著陽台上的一缸魚。
一到家裏,安安便如同進入一個歡暢的世界,各個房間裏穿梭,“奶奶,我的點點呢?”
紀君陽問千尋,“點點是什麼?”
“一隻吉娃娃。”
吉娃娃一身雪白如球,蹲在陽台上的花壇邊,紀君陽跟著小家夥的身影走過去。點點看到小主人,歡快地圍著她打轉。
紀君陽將目光投向溫父,“爸也喜歡養魚?”
溫父朝魚缸裏丟著飼料,“閑來無事的時候,看著這些小生命也不錯。”
兩個男人,就在陽台上有一搭沒一搭地開始聊起了養魚經。
海芋坐在沙發邊修理腳趾甲,鮮豔的指甲油塗在上麵,越加地顯得十跟腳趾頭嬌小玲瓏,這會,她鄙夷地掃過陽台一眼,對身邊正在幫溫母擇著紅菜苔的女人說,“叫你的男人少抱點狗腿好不好?”
一回來就厚著個臉皮去討好未來嶽丈,真受不了。
千尋一本正經地道,“爸的腿,是人腿。”
溫母在一旁抽了抽嘴角。
海芋一腳踹了過去,“你丫的,滾。”
千尋端著擇好的菜盆華麗麗地滾到了廚房,溫母跟著走進來,“你剛下班,去休息一下。”
“不用了,我又不累,不就炒幾樣菜嘛,很快的。”千尋將溫母推出了廚房。
她喜歡給家人做飯,一家人圍著桌子有說有笑的,挺溫馨的。
現在,他也回到了自己身邊,生活幾乎接近完美。
“要不要我幫忙?”紀君陽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千尋回頭,還來不及說不用,海芋便在客廳裏叫道,“我說紀大總裁,你下過廚房嗎?可別把廚房給燒咯。”
紀君陽轉頭,笑道,“看來得給海芋小姐露一手了,要不然,就要被認為是個四體不勤五穀不分的人了。”
海芋嗬嗬地,“那我真有點期待了,千尋,你還不把地盤給讓出來,讓紀總好施展身手。”
千尋歎氣,這兩人,真是前世的冤家。就這樣,她被紀君陽趕出了廚房。
海芋其實也不過是嘴上說說,還真沒想到紀君陽就真的接了廚房裏的活,還不用千尋幫忙,一個人獨挑了起來。
印象裏,像耿繼彬,出身雖富裕,可遠不及紀君陽,但家裏家外擺足了少爺樣,幾乎過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就是那耿家婆婆,也是十指不沾洋蔥水,每日的生活不是美容就是購物,要不就是約了一幫貴太太打牌。
耿家尚且如此,更何況是紀家的大少爺。
這些人,含著金湯鑰匙出生,自小有傭人伺候衣食住行,估計是蔥和韭菜都分不清。
聽著廚房裏乒哩乓啷的切菜聲,海芋又揚著聲音叫了一句,“紀總,可別把手指頭給剁了,家裏沒有金創藥啊。”
千尋狠狠瞪了她一下,這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家夥。
還有安安,也火上燒油了一把,抱著吉娃娃跑到廚房裏,“大叔,我想吃兔子飯。”
紀君陽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兔子飯?是胡蘿卜嗎?可今天好像沒有胡蘿卜哦。”
安安一副你果然不會的表情,“沒有胡蘿卜媽咪也能做出兔子形狀的便當來,可好吃了,大叔你真笨。”
看著女兒跑出去的小身影,紀君陽啞然失笑,兔子飯,原來是如此。
不就是個兔子飯嗎?這有什麼難的,他還能給她變出兔子之外的狗啊熊啊,哪怕是憤怒的小鳥和hellokitty都可以。
小東西,想小看他這個做爸爸,沒門。
當菜呈上桌麵,香味飄散了一屋,海芋驚異地發現,這個男人,除了精明於生意,還是個廚房裏手,不光賣相好看,味道也不錯,以至於她準備了一籮筐的打擊語言此刻沒了用武之地,那個憋氣啊。難怪剛才千尋那女人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原來是早就胸有成竹。
當安安揭開她的專用便當盒,也不禁哇哇地叫了一聲,用不可置信地目光望著紀君陽,“大叔,這真的是你做的嗎?”
“要不然呢?廚房裏可沒有神仙。”紀君陽撫摸著女兒的小腦袋笑道,小鬼丫頭的眼裏終於有對他的崇拜了。
海芋側目望了過去,他丫的,這男人故意的吧,真真個在賣弄手藝,什麼兔子熊啊米老鼠唐老鴨hello-kitty貓,一個一個小小的飯團形狀整齊地排列著,跟玩動物園似的。
就是千尋,也不禁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