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為好笑地,“小東西,你學誰的牙尖嘴利,長大了那還得了,小心嚇跑你的男朋友。”
他一走,紀君陽便陷入沉思裏,五年前的一些事在腦子裏翻騰出來。千尋縱使有疑問,看他神色有異樣,靜靜在想著事,又不好當著安安的麵問太多。
倒是紀君陽看出她的欲言又止,“你是不是有什麼話想問我。”
千尋遲疑了一下,“周大為的父親因何被除出了董事會?”
“監守自盜,不過,當時我還不曾接管紀氏。”
紀君陽並未多言,千尋也沒有再問,隻是心有疑惑,這本是個尷尬的話題,按理,對過錯一方的當事人或者關聯人說,應該是盡量回避的,可是周大為卻反其道而上,自報醜門,這又是何意?
或許碰巧遇上看見她們是真的,但如果此刻還相信他是為了確認她們母女而進來的,她怕是要有所懷疑了。他的目標應該就是紀君陽,如果猜得沒錯的話,應該是想提醒紀君陽什麼,甚至,有挑釁的意味。
難不成,他是想尋仇而來,為他父親抱打不平來了。
如果真是這樣,那就麻煩了。
紀君陽看出她擔憂的臉色,握住她放在桌上的手指,“別亂擔心,有什麼事情我也會處理掉。”
周大為出了麥當勞,朝一輛黑色的奧迪走去,打開車門坐了上去,艾維正靜靜地望著千尋母女的方向。遠遠地看著,那真是其樂融融的一家子。
似乎,自己又錯過了什麼,以至於數天不見,她和紀君陽的關係,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曾經拒絕紀君陽靠近的她,此刻的手與紀君陽十指交纏在一起,對眼相望的目光裏含情沫沫。
周大為見他表情落寞,不禁用手肘撞了他一下,“光是在這裏哀怨地看有什麼用,早就告訴你了,女人這玩意,失了身,你再窮追猛求一翻,離心淪陷也就不遠了。更何況,她又不曾討厭過你。你非得奉行什麼君子理論,現在好了吧,人家破鏡重圓了,你想見縫插針都難得找到機會了,活該。”
艾維苦笑了一聲,“你不了解千尋,如果我真用了你這一招,我跟她,怕是連朋友都沒得做了。”
她的感情,向來分明,從不拖泥帶水,愛就是愛,不愛就是不愛,分明得像是兩座山巒之間的分水嶺。
“你這人就是死腦筋不開竅,我都懶得說你了。”周大為同情地看著他,歎他的不爭氣,方向盤一轉,駛出了停車位。
此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千尋接到溫母的電話,問她是否接到安安,何時回家。
一直拖到那邊打來幾個電話催促,紀君陽才不得已地送她們回家。小區樓下,他可憐巴巴地望著千尋,那表情仿佛是在請求,把他也帶上去吧。
千尋卻另有顧慮,她怕突然帶他回家父親會將他掃地出門,她想自己先找個機會跟父母坦白。
回到家,海芋正在擺碗筷,一看見她,直叫喚,“哇,親愛的,你終於回來了。”
千尋笑著叫了聲爸媽,將抱著的安安放下地。
海芋眼尖,“咦,你行李呢?”
千尋一愣,這才意識到除了個隨身包,什麼東西都丟在了紀君陽的別墅裏,相當於空手而歸的,“那個,下了飛機就接到一個電話,趕著到天使去處理工作,擱酒店了,下班又惦記著去安安,一時忘了。”
溫母道,“先吃飯,那個改天拿回來就好了。”
“感覺好久沒吃家裏的飯菜了一樣,好想哇。”千尋伸手往菜盤裏捏。
安安叫,“媽咪,你不講衛生哦。”
“好好好,我的小祖宗,媽咪這就去洗手。”千尋無奈地往廚房裏去。
沒辦法,大人是小孩子的榜樣,得言傳身教。
隻是安安在麥當勞吃得太多,上了桌子,僅扒了兩三口魚湯拌飯就不肯再吃了。
溫父微皺了下眉,“今天就吃這麼點?”
安安拍著小肚皮,“今天有個叔叔請我和媽咪吃麥當勞,我已經飽了啦,不信爺爺你摸摸,都圓滾滾地了,像皮球。”
溫父當真在她肚皮上摸了摸,“哪個叔叔呀?”
他倒是想女兒能多接觸些異性,不善言語的他也不免八卦起來。女孩子年紀越大越不好處對象,很快自己的女兒就要邁入尷尬的年齡,她的終身大事,可是他們兩老牽掛的心頭事。也想方設法地找對象給她相過親,可都無疾而終。後來她的身邊有了個艾維,挺合他們夫妻倆意的,可惜這兩人是一個有意,一個無心,怎麼撮也撮不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