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向吉看陳書岩對自己使了個眼色,便走上前去,從懷中取出兩部賬本來放在陳書岩身旁的桌子上,之後便退回陳書岩的身後,沒有一絲多餘的動作。
“王大人,這回你可看清楚了,這桌上的東西,你認不認識?”陳書岩低垂著眼眸看向座下的王知府,卷翹的睫毛因為眼睛的半垂,在眼睛下方形成了一道陰影,也看不清她眼裏的神色。
而王知府看到宇文向吉拿出那兩部賬本之時,已是麵如土灰,心中不停咆哮道那不可能,明明這裝著賬本的木盒還在自己手中,用那把自己特意收來的鎖扣上的,一般的人是打不開的。
雙手顫抖著在身上摸索,因為之前在那處偏僻廂房扒了草垛,方才還在偏廳一通亂氣的尋找,王知府那本是白白胖胖的手此刻滿是塵土和細小的傷口。
終於在自己貼近胸口的口袋中找到了那把鑰匙,王知府連忙拿著鑰匙去開自己懷中的木盒,可能是太過激動,幾次都未能將鑰匙插進鎖孔之中,王知府氣急敗壞的差點想把手中的鑰匙甩出去。
手抖著好不容易將鑰匙放進了鎖孔之中,王知府欣喜若狂地轉動鑰匙,等鎖打開之後急匆匆地將鎖和鑰匙都拋在地上,連看都不看一眼,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手中自己開了鎖的木盒,然後將木盒蓋兒小心翼翼地向上翻起,像是打開一個寶盒般。
當王知府打開木盒後看到裏麵根本沒有他的兩部賬本,有的隻是喂馬吃的飼料時,王知府隻覺得自己置身在一個冰冷嚴寒的窟窿裏。
王知府雙眼無神的看著那個還被他捧在懷中的木盒子,雙腿終是一軟,再來不及支撐,又或者說,他並沒有打算再支撐,任由自己一身肥肉拍在了地上,一邊的阿慶甚至有一種自己被震起來的錯覺。
突然王知府把手中的木盒子一摔,麵目可憎地向陳書岩旁邊的玉桌上撲去,他要拿回賬本,要藏起來才行。
王知府的腦袋中隻剩下要把賬本藏起來,不能別他人發現的想法占據著,展開雙臂,王知府猶如一塊隕石般投向陳書岩。
素手端起賬本旁邊的茶杯,陳書岩神色如常的用右手移開杯蓋兒一點,從露出的那條縫隙嘟起朱唇吹了吹。
果然還是剛泡上的碧螺春好啊,讓人心曠神怡。
一旁的宇文向吉見那王知府一臉發狂的樣子衝了上來,四肢亂舞,像是神誌不清一般,撲向陳書岩,立即從陳書岩身側伸手出來,準時無誤地抓住了衝至陳書岩麵前的王知府的衣領,講身子向前一探,提溜著王知府硬是調轉的頭,將他甩了出去。
四周的人大氣都不敢出,一臉懵然的看著陳書岩身後將王知府扔出去的俊秀男子,這力氣是要有多大,才能擰起抵他四五倍體積的王知府來。
而扔完王知府的宇文向吉卻是壓了壓手指的關節處,發出“啪啪啪”的活動聲,麵前無任何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