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易初見夏桐還沒睡,出來喝水,不由關心地問:“你怎麼了?這麼晚出來喝水,是睡不著嗎?”
“還是你最懂我,不愧是我的藍顏知己,不如我們聊聊天吧。”她坐在易初旁邊說:“我心裏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馬上就要回去了,不知道是對還是錯?”
易初提議說:“我們一起喝點茶嗎?我給你準備點心。”
“今天吃得太飽了,點心就不用做了,你也辛苦一天了,我們一起喝喝茶吧。”
他們坐在陽台的椅子上,悠然地捧著一杯清茶。
“其實你不要總是過於焦慮,不需要考慮什麼對和錯,和家人團聚,難道還會有錯嗎?”
“我知道,但是有時候想起一些以前的事情,我總是會覺得心裏很難過。我看著我老公的時候,總是感覺心情很複雜,有時候覺得他也不容易,很想不再這樣疏遠他了。有時候又覺得有些事情,他難辭其咎。在我的心裏,似乎總是有兩個人在打架,有時候寬容的那個取勝,有的時候嚴厲的那個會占上風。
聽到這裏,易初是真的有點擔心了,她不會憂鬱症好轉了,又變成什麼人格分裂症了吧。
他隻是想想,夏桐卻已經說出了口:“我真的是好怕,好不容易憂鬱症好了點,轉成人格分裂了。”
看她和自己想法一樣,而且很困擾的樣子,易初連忙說:“別傻了,其實每個人心裏都住著兩個不同的人。有時候對同一件事情,或者同一個人,一個自我,是善的,一個是惡的,後者像你這樣,不存在善惡,隻是看問題的角度不同,一個是寬容的,可以海納百川,一個是嚴厲的,是不能輕易原諒和釋懷。”
“那就好,我總是會想到一些不好的東西。”夏桐仿佛如釋重負。
易初連忙說:“你做評估的時候,把這些也和李欣說一下,看看她能不能幫你?我看得出,她對你幫助很大,你也是全心全意地信任著她。”
雖然說夏桐接受了自己的勸慰,暫時心情平複了很多,但是這些心理問題,還是應該交給心理醫生來做疏導更合適一些。
“是的,每次我掙紮在清醒和狂亂的邊緣,感覺就會很崩潰,很痛苦。而她會用那種平和的聲音和我溫柔對話,或者會用催眠的手段,讓我完全放鬆,我是真的感覺自己離不開她了。”
“其實每個心理醫生應該都一樣吧。”
夏桐搖搖頭說:“完全不一樣的,她是你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別的心理醫生絕對不行,我隻信任她一個人。麵對我這麼一個人,她肯定也是很煩惱的。”
“其實還好了,她和我說過很多次,你是個可愛的女人。”
夏桐聽到可愛兩個字,不由苦笑了一聲:“我都這個年齡的人了,還說什麼可愛,似乎是不太恰當吧。”
“你是一輩子都很可愛的女人,在每個時候,有著自己獨特的風韻。你真實自然善良簡單,就算是你以後老了,也是個可愛的老太太。”
“哈哈哈,那你也是個可愛的小老頭呀。”夏桐突然說:“如果我們很老很老的時候,我帶著老公,你帶著老婆,能住在一起該有多好呀。四個老人家說不定那個時候都沒有牙齒了,也是這樣靜靜地喝茶聊天。該是多麼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