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鬱南行沒有回答,徐煙猶豫了一下,伸出手去,抓了一下鬱南行的手指尖。
她的指尖才剛碰到他的手指尖,他垂在身側的那隻手像是自有意識,很快就抓住了徐煙伸過來的小手指,望著她的兩隻瞳孔中心的光更亮了一點兒。
小手指暖隆隆的,是不屬於她自己的體溫,徐煙抿了抿嘴角,眼梢瞥了一眼被他抓著的,自己的指尖,轉過身來,帶著他往前慢慢的走。
他竟真像是個小孩子一樣,被她帶著往前。
到了鬱南行房門口,徐煙是想把人丟進去就走的,她可沒有什麼心思來和他好好的聊天,他們之間有什麼可聊的?前塵往事裏都是怨恨,多說,除了讓彼此都厭恨,沒有一點兒好處。
但是,徐煙低頭看了看自己從一開始被抓著的一根手指,到整個手掌都被包住的那隻手,咬了下嘴唇。
她在他門口停下來,然後抬頭往鬱南行的臉上看過去:“你現在清醒一點兒了嗎?”
他清醒,當然清醒,沒有哪一刻是混沌的。她在他眼前,就是他保持清醒的靈丹妙藥。可是,如果不裝得迷糊一點兒,她會不願意和他相處,她渾身都長滿了利刺,在他想要靠近她的時候,就會張開了尖尖的利刺,阻止他的接近,隻有裝瘋賣傻,裝癡發愣,才能得到她的一絲絲憐憫。
他已到了這個地步。
暗暗的自嘲發笑,鬱南行鬆開抓著她指尖的手,眼皮低低的垂著。
徐煙見狀,就要離開,是迫不及待的想要離開。
“陪我坐一會兒,就當是,可憐我,行嗎?”
徐煙被他看得雞皮疙瘩都快起來了:“鬱南行你能別這樣嗎?”
她半轉過臉去,吐了口氣:“我很不習慣。”
“我也不想陪你坐一會兒。”
可是,最終,徐煙還是妥協了。
看著坐在自己對麵,像是乖寶寶一樣,兩隻手都放在膝蓋上的鬱南行,徐煙真不明白自己到底是著了什麼魔,竟還真的被他繞進來了。
他的房間和以前還是一樣,沒有任何多餘的裝飾,除了一張床和一排櫃子,連椅子都沒有一張,他就坐在床邊放著的踏腳板上,矮了她一截,看著莫名少了危險多了幾分滑稽。
徐煙很別扭的挪了一下屁股,往床邊沿再過來了一點兒,抬眼飛快的往對麵,鬱南行的臉上瞧了一眼,才說:“你說有很重要的事情告訴我,是什麼事?”
鬱南行沒有立刻回答,隻是定定的看著她,好像她臉上有什麼不可說的東西,能叫人一直盯著看出花兒來似的。
徐煙故意拉下了臉來:“你可別告訴我,你剛才那麼說,不過是為了把我騙進來,又騙我!”
說時,她上半身像是要站起來,臉上也有了點兒衝腦的怒氣。
鬱南行歎了口氣:“我以前實在過分,叫你這樣防備我,不相信我,哪怕是我輕輕的歎了一口氣,都會讓你覺得我是帶了目的來哄騙你的。是我的問題,是我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