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南行心知肚明,他看著付叔點了點頭,慢慢走過去,在走廊邊上的椅子上坐下來。
等到他坐了下來,付叔也才跟著坐到鬱南行邊上。
療養院裏安靜,再加上這一層是鬱南行特地為徐讓準備的,更加沒有旁人。和付叔坐下來之後,兩人都沒有開口說話,便顯得格外的空曠,氣氛也有些冷淡下來。
“徐煙的父親跟你說了些什麼,會令你同意蘇醫生,還有你的助理一塊兒進去,找徐先生?”
付叔對如何稱呼徐煙的父親,是斟酌著的,他每說一個一個字,都是緩慢的。
鬱南行能了解付叔的顧慮,這個老人一直待他像是自己的孩子一樣,但是,也能體諒到鬱南行所帶有的敏感,小心的不去觸碰到他並不想要旁人觸及的話題領域。
可是,對於鬱南行來說,他待他像是對待自己的孩子,自己也同樣的,早就已經將他當做自己的父親,沒有什麼不可對他說的,有時有隱瞞,隻是因為,不知道怎麼開口而已。
“徐讓剛告訴我,他和徐煙並沒有血緣關係,還提到,鬱恪當年離開,是有內情的。”
前麵半句話,鬱南行說得十分順暢,可是說到鬱恪的時候,他停了一下,眼睫也半遮下來,將眸中的顏色全都遮住了。
他並沒有像在徐讓麵前所表現得那樣平靜,鬱恪,這個名字已經被他丟掉了快要三十年,這將近三十年的時間裏,他一直都是一個孤兒,鬱恪,早就是被黃沙掩蓋掉的一個名字。他沒想過這輩子,還有人會在他麵前提及這個名字,更沒想過,有朝一日,他會去追尋那個人離開的真相。
走了就是走了,背叛就是背叛,就算是有原因,也無法改變因為他的離開,他們整個家變得四分五裂,他和姐姐這麼多年的顛沛流離,胞姐最終因此走上末路。
可是.......偏偏還是有這個可是。
鬱南行雙手緊握著,抵在膝蓋上。
“他怎麼會知道你父親的事?他又怎麼跟小徐沒有血緣關係了?”
付叔簡直太過震驚,臉上的皺紋都攏到了一塊兒,瞪大了眼睛,望著鬱南行,期望能從鬱南行的口中探知一點兒真相。
鬱南行搖了搖頭。
“怎麼,他隻是這麼告訴你,卻並不知道裏邊的情況?那不是作弄人嗎?”
付叔難得的有些氣悶,抬手在自己的大腿上錘了一下:“難怪你要讓你的助理還有蘇醫生進去收拾他。”
他憤憤不平的:“我都想找他問清楚,說話是要負責任的!”
鬱南行本來因為親口提及鬱恪兩個字,而胸口發悶,說不出來的不愉快,可見著付叔一副憤憤不平的樣子,似乎恨不得自己也闖進去,給徐讓來兩下子,又得到了一絲紓解。
他笑了一下:“他倒像是知道內勤,所以想要拿這兩件事來跟我做談判。”
在付叔殷切的目光下,鬱南行咳了一聲,才慢慢把話說完:“不過我沒有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