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薄一心提到鬱南行,徐煙的臉色便有些不好看。
她搖了搖頭。
薄一心歎了口氣,道:“其實,如果是他因為救了我的緣故,強迫你來照顧他的話,我可以去解釋,隻要你不願意,我不會再讓你為了我去跟任何人妥協,可是......”
薄一心看著徐煙道:“這一次,鬱南行真的讓我,有些改觀。”
她看到徐煙眼睛裏露出些驚疑,忙擺了擺手,解釋道:“當然不時因為他這次拚了命救我,隻是我忽然發覺,徐小煙,一個男人能為了你身邊的人都拚盡全力,不顧自己的性命,我想,這個男人是不是真的將你融入了骨血裏的去愛。”
“如果是蘭亭,我覺得,他不可能會做到這個地步。”
她說:“蘭亭他,我不是他不接受我,才說的這些,而是,他雖然也愛你,但他更多的,還是以替自己考慮為先。”
“那天,你是沒看到鬱南行,他整個人都成了血人了,手臂腕上的青筋都快要裂開,眼耳口鼻都是血,聽說是吃了什麼特效藥,他不隻是為了救我,我知道,他是因為怕我死了,你會難過。”
“徐煙,鬱南行他,可能是真的改了。”薄一心說道。
徐煙卻一口氣透不上來,一陣的地轉天旋,她閉了閉眼睛,才回過神來。
抓住薄一心的手臂,她問:“你再說一遍!你說清楚!”
她說:“他這一次,是怎麼回事?”
薄一心遲疑的望著徐煙,猶豫著道:“你來北城,不是因為知道他,他......”
“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我隻知道他進了醫院,他進了手術室!”徐煙激動的,沙啞著嗓子喊了起來,“你告訴我!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薄一心怎麼都沒有想到徐煙會這樣激動,她的樣子,根本就不想她表麵上所表現出來的那樣,對鬱南行已不再抱有任何一點兒幻想,已將他們之間的那段過去放掉。
薄一心怔怔的,注意力都在徐煙的身上。
“是,是因為我。”
將自己的驚駭都壓下去,薄一心盡量穩下自己心中的驚濤駭浪,深吸了一口氣,才道:“你先冷靜下來,聽我跟你說。”
薄一心道:“我那天,因為蘭亭的拒絕,覺得很丟人,從未有過的丟人,便沒有勇氣再在人前活下去,你知道的,我這個人,其實很要麵子的。”
薄一心說著,逼著自己,勉強笑了一下,可是,這假裝出來的笑容並不能掩下她好不容易才克製住的悲傷,她道:“我第一次喜歡上一個人,為了他,連自己的朋友都不要了,幾十年的友情都不顧了,不要了臉麵和尊嚴,誰知道得到的,卻是一句下賤。”
“徐小煙,我當時,我當時真的是昏了頭了!我開了車,上了橋,然後,然後從橋上跳了下去。”
她哽咽著,用力咽了口唾沫,讓自己把話說完。
“鬱南行他是為了救我,我聽到後來趕過來的那位蘇醫生說,鬱南行吃了他給的什麼特效藥,對身體的損傷很大,再加上又是在冰冷的河水裏,令那特效藥的副作用達到了極限,當時,我見著他渾身是血,我......對不起徐小煙,我不是有意,我真的.......”
不等薄一心說完,徐煙已推開車門,往外邊跑去。
薄一心見狀,連忙跟了下來,急喊道:“你去哪兒?!”
可徐煙像是根本就聽不到她的喊聲似的,一個勁兒往前跑。
薄一心猜到她要去哪裏,連忙追了上去,將已經昏頭昏腦往車行道上跑的徐煙給一把拽了回來。
呼嘯而過的車帶起滾滾煙塵,假如剛才薄一心沒有拉住她,這會兒......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你瘋了!剛才那車,差點兒撞到你!”
薄一心怒吼。
再看徐煙,她嘴唇臉色都是蒼白的,整個人惶惶然,失魂落魄的,不停的搖著頭:“我不該說那種話的,我不該的!我隻知道他是為了幫我救蘭亭,為了跑這一趟,所以才會,會進醫院,會進手術室。”
“我覺得,他們都是在騙我的!阿奇找到我的時候,一開始就是想讓我說服他,接受手術。我太明白他這個人了,鬱南行啊,他是鬱南行啊!他那麼惜命,怎麼可能真的因為我而拒絕手術,用這種方式來跟我慚愧呢?他是在耍陰謀詭計!”
“是苦肉計!”她咬著牙,重重的咬著那三個字,眼皮再也支撐不住眼眶內沉得過分的熱淚,一下眨落下來。
半靠在薄一心的胳膊上,徐煙渾身發虛,站也站不穩,口中還在喃喃著:“我就覺得,這是他們的一個計謀!利用這一回,他順勢把手術給做了,還要將這個危在旦夕的罪名都加諸在我的身上,我才不要上他的當!他想再騙我,絕無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