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
徐煙逗了逗懷裏的女兒:“我沒睡,隻是在想些事情。”
鬱南行很想問她在想什麼,不過想了一想,還是沒有問出口。他們之間,如今並不是能這樣肆意去追問對方想法的一個人。
兩人彼此對站著,卻誰都沒有再再開口。
隻是彼此對站著,這氣氛都感到尤其的尷尬。
好在剛才將小包包抱過來的保姆料想著孩子喝了奶之後會口渴,特地拿了一瓶水回來,看到徐煙跟鬱南行兩個人對站著,便上前來,先都喚了一聲,才轉向徐煙:“太太,我給小姐拿了點兒水,她剛喝了奶粉,要喝點水才好。”
徐煙點了點頭,將孩子抱給了保姆。
保姆就將孩子帶了下去。
徐煙看向鬱南行:“進去坐一會兒?”
鬱南行有點兒驚訝,隔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點了點頭。
徐煙看了他一眼,轉過身來,往房間裏走去。
也是在這會兒,鬱南行才發覺,她剛才出來得著急,竟連鞋襪都沒穿。
兩人先後進了門,徐煙在床邊上坐了下來,鬱南行則在她對麵一張靠背椅上坐下來。
徐煙道:“我本來想過去找你,沒想到你竟先出來了,是阿奇去找了你吧?”
鬱南行頷首:“他說你病了。”
“沒什麼大事,大概就是吹了點兒冷風,”徐煙說著,抬手在額頭上碰了一下,“現在已經都好了。”
她垂著,眼皮往下垂落著,有一會兒沒有開口。
他們現在的相處方式,徐煙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形容詞來形容,在她,是感到十分尷尬的,甚至覺得很沒有骨氣,很沒臉麵。
她自己在他跟前說得那樣決絕,好像老死不相往來,結果還沒滿兩天,她自己又抱著孩子找上了門來,徐煙徐徐的吐了口氣,她話堵在嗓子眼,不知道該怎麼說出口。
“你該注意一點兒,你的身體一直都不太好,以前其實我就知道你在吃藥,後來......”鬱南行說到這裏,想到自己加諸在她身上的那些過去,便無法再說下去。
“總之,是我令你受這些苦。”
“都別說了,”徐煙顯然不想跟他提過去,“你應該猜到我為什麼會回來,我找你,是有事想要求你。”
她語速有點兒快:“你怎麼看不起我都好,隻要你能幫我,我不在乎這些,鬱南行,當是我跟你交換,你想要我做什麼都可以,你幫我這一回。”
鬱南行定定的看著她,他眼中的神色看起來,像是在笑,可是在那笑容的底下卻蒙著一層晦暗,是沒有人能夠探知的悲痛。
她倒不如不說這些話,用些拙劣的謊言來欺騙他也好,騙他,她是因為孩子才會想要回頭,給他一個機會,也可以說,她驀然想到兩人的過去,對他還存著點兒留戀.....騙他,也好過這樣跟他坦白。
她越是坦白,他覺得難堪。
原來啊,他在她這裏,已是淪落到,隻剩下這麼一點兒利用價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