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煙咬牙,忽然一扭頭,張嘴就在蘇離的手背上咬了一口。
蘇離吃痛,嘶了一聲,手上一鬆,徐煙趁著這個機會就將人一把推開,轉身網門外跑。
蘇離不想自己竟輕敵,著了一個病弱女人的道,方才還遊刃有餘的將她當做一個玩物來耍弄,這會兒是真的上了火,上前就去抓徐煙的頭發,想要把人拽回來。
就這會兒,蘇離已考慮不到麵前的人是他口口聲聲喊著“哥”的鬱南行所特地交代,要讓他好好照料的女人,隻想著怎麼樣才能把這麼多天的窩囊氣給發泄出去,把剛才吃的虧給還回去。
他手上不分輕重,抓住徐煙後腦勺的頭發,猛往後拽,一隻腳往輪椅上踹過去,想要踢過去將那被徐煙拉開了一條縫隙的門給撞上,卻不想,他這火光光的勁兒頭上,力道並不太準,那輪椅打著轉就往徐煙的下半身撞上去。
徐煙氣喘著,察覺到不對,忙想用手去擋,可是她頭發被緊抓著,上半身不受控製的向後仰,根本無法彎下腰去阻擋。
眼見著那輪椅撞過來,徐煙心中大駭,懼怕道,這些天小心謹慎,連薄一心的事都不得不放到一邊,小心翼翼守護著這個肚子,守護著這個孩子,難道,就要.......
徐煙心驚得大喘氣,臉孔脹得通紅,眼看沒有辦法避開了,她狼狽的閉上雙眼,等著那劇痛的一擊。
卻聽耳旁有什麼虎虎生風,緊抓著她頭發,吊得她頭皮都快要抽離的力氣倏然之間消失,徐煙猛的一跌,往前摔去。
兩條有力的臂膀將她扶住,後腰被扶了一下,她並沒有摔倒。
而預想之中的,那將要撞擊到她腹部的力道,也並沒有撞上來。
驚慌不定裏,徐煙輕輕眨動了一下眼睫,她有點兒不敢睜開眼睛,怕自己睜開眼,對上的是蘇離戲謔作弄的眼神,會是更惡劣的戲弄。
“沒事了。”
一把醇厚的,熟悉的男聲在耳旁響起,溫柔的,帶著點兒小心翼翼。
徐煙心裏頭那塊石頭猛的往下,一下,落到了實處,她睜開雙眼,便看到那張熟悉的,在午夜,夜深人靜時,在隱蔽的內心角落裏,想念,又恐去想念的那張臉。
她眼眶瞬間就熱了,是根本不受控製的情緒,在她覺察之前,就往上湧,蓋住了她所有理智,所有能想到的,推開他的理由,直接堵在了她看著他的瞳孔中。
她想要往他懷裏撲,在驚懼害怕之後,脆弱不堪的心髒,急需要一個她所想念、熟悉,眷戀的臂膀,將她圈住,小心妥帖的安慰,護著她。
可是,可是,理智在她將要擁住他的那一刻,終於回到了她的身體裏。
徐煙眼皮往下,遮蓋住發紅的眼眶,她緊咬著嘴唇,推開麵前的人,撐著自己發虛的雙腿,往旁,站住了身體。
她回避的眼神,那蒼白的臉頰,細瘦得即便懷孕四個月都看不出來的腰身,所有虛軟脆弱的樣子都在他眼中,鬱南行閉了閉眼,垂在身側的雙手微微蜷縮,收緊,又鬆了開來。
眼皮往上,照準不遠處的蘇離,鬱南行壓著洶湧澎湃的怒火,他嗓音發沉。
“你,出來。”
蘇離沒想到鬱南行竟會突然出現,他不是應該,應該在T國嗎?!
嘴唇哆嗦著,蘇離沒忘記他被他在華國抓住的那一刻,鬱南行對他的警告。
狠狠瞪了徐煙一眼,蘇離連忙跟上出門的鬱南行,口中求饒:“哥!哥你聽我解釋,我隻是......”
徐煙沒有聽到蘇離後麵想要說出口的話,她聽到一聲悶響,是皮肉相擊的悶聲,徐煙眼皮跳了一下,她目光落在那旁邊,歪倒的輪椅上,屏息凝神好一會兒,才緩緩的吐出一口氣來。
她往後靠著,人抵在了門板上,聽著門外蘇離從一開始的解釋,到後來的憤恨。
她聽到蘇離扯著嗓子問鬱南行,那個女人到底給你灌了什麼迷魂藥。
她聽到他吼,他早晚要砍死徐煙那個禍害,狐狸精。
然後是拳拳到肉的悶聲。
徐煙閉了閉眼,隻覺得心髒從一開始的極度緩慢到漸漸的,跳得飛快。
她想要推開門出去,想要讓他們別打了,別吵了。可是,她血液的溫度直往上升,心髒以不受控製的速度狂跳著,她連氣都快要喘不上了,更不要說起身,推開門,出去吼住外邊那兩個人。
有那麼一瞬間,徐煙在想,她是不是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