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藏車的車後箱離地麵有半米高的樣子,又是受凍過後,徐煙被這樣直接拉下來,摔得身上一陣沉甸甸的疼,是很緩慢擴散開來的疼痛。
她咬著牙,忍了忍,趴在地上沒動。
一隻腳踩到了她的手上,身上的疼還沒來得及回味過來,手背上的那隻腳又開始順時針逆時針,故意的碾壓起來。
徐煙咬得嘴唇都破了皮,沒有哼出聲音來。
“還真是有骨氣,我就不相信你是銅皮鐵骨造的,不知道疼。”
那女人說著,便彎下腰來,抓住徐煙剛剛被她用了狠勁踩碾過的手,拽著往前拖。
此時,三處的疼交錯起來,火辣辣得像是要鑽到人的骨子裏去,徐煙難受得喉嚨裏發出了嗚咽的聲音,前邊拽著她走的女人卻並沒有善罷甘休的意思,將徐煙拖到了一條河邊上,然後才撒了手。
她走過來,麵具後的那兩隻眼睛叮囑了徐煙的臉孔,然後往下,忽然抓住了徐煙的一把頭發,將她往前一帶,便將她整個臉都按到了水中。
冰冷刺骨的水一下子從眼耳口鼻上漫過,開始往裏鑽,辛辣刺痛直往裏鑽。
徐煙下意識要掙紮,那個女人便按住她的肩膀,一條腿曲著,壓在了她的後背上。
水麵上冒出咕嘟咕嘟的水泡,麵具後的眼睛欣賞著水麵底下因為恐懼和水光的折射而扭曲變形了的徐煙的臉,忽然愉悅起來,甩手將徐煙自水裏拔起,丟到了一邊,女人哈哈哈放聲大笑起來。
看徐煙狼狽的趴在河邊泥濘處嗆咳得滿臉通紅,頭發衣服都濕透了,那女人像是得到了什麼令人難以言說的快樂,雙腿在地上瘋狂的跺著,笑得停不下來。
“林溪,是你。”
徐煙的嗓音本就沙啞,因為嗆水而變得更加喑啞,說不上好聽,卻有種不怒自威的低沉。
笑得停不下來的那個女人肩膀一抖,她本來是背對著的徐煙的,聽到徐煙說這句話,她慢慢的轉了過來,麵具底下的眼睛落在徐煙的身上,幽森森的。
然後,她一抬手,摘掉了戴在臉上的,那個詭異的小醜麵具,露出了本來麵目。
徐煙深深的吸了口氣,胸腔裏因為嗆水,這一吸氣,疼得厲害。
竟然真的是林溪。
林淮中死後,A國發生了什麼,徐煙一無所知,大致的情況,還是從新聞裏了解到的。
至於林溪究竟怎麼樣了,她更加沒有去注意。
真沒有想到,林溪竟然也來了華國,也來了北城。
且看林溪找上她,不必再做他想,徐煙明白,林溪是將林淮中的死算在了她的頭上。
沉著氣,徐煙道:“你怎麼找到我的?”
徐煙看著變得凶惡尖刻的女人麵貌,道:“我不記得我有告訴過你,我在華國的住址。”
林溪兩邊嘴角一扯,她蹲下來:“那就得多謝蘭司長了,要不是他,我還真找不到你,徐煙。”
她咬著牙齒念出徐煙的名字。
到這會兒,徐煙還有什麼不明白的?林溪是知道她的身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