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我做得已經足夠明顯了,可是,你還是沒明白,或者,你是根本就不想明白。鬱南行,我對你的忍耐還不夠嗎?我對你是怎麼樣想的,你到現在都不清楚嗎?”
“是!你讓我坐了五年牢,你傷害我,冤枉我,令我家破人亡,可是!我還是放不下你!你真的不知道嗎?我放不下!那一年,我們做夫妻的那一年,在我心裏,就是一輩子,
我忘不掉!”
肖瀟的演技出色,邊哽咽訴說著,邊流淚,她竟真有種自己已經徹底取代了徐煙,成為了徐煙的錯覺。
說出來的話,也帶了真感情。
即便是鬱南行,也被說得動了幾分心。
不,是被切實觸動了心房。
他不知道自己這段時間對她的感覺為什麼這樣奇怪,也許是他還不習慣兩人目前的相處方式,也不習慣她不再跟之前一樣對她仇恨相對。
眼前人的一番話,令他想到自己對徐煙做過的過往,內疚、愧悔,還有疼惜,也從沉默的海底翻湧上來,他眼中的眸色也變得不一樣起來。
“你真這麼想?”
“要不然,我為什麼不選擇翟安文,為什麼不選擇其他男人,而要跟你一塊兒回來?真的隻是想要折磨你?”
她慘淡的一笑:“那麼我問你,這些天來,我折磨你了嗎?”
鬱南行緊繃的臉龐上看不出來太多複雜的情緒,他伸出手來,將肖瀟放在桌上的手握住:“如果你是認真的,徐煙,我可以答應你。”
他說:“哪怕你是騙我也好,這也算是一件好事。”
他將她握著的手緊了緊,眼中也多了疼惜跟珍愛的神色。
肖瀟雖喜愛兩人的關係更進一步,他願看著她露出這樣動容的神色,也愛他在她麵前放下的姿態。可是一想到,他所展現出來的這一切,真正要給予的人並不是她肖瀟,而是徐煙那
個小貝戔人,臉上的笑容就有幾分僵硬不堪。
她伸手,有些迫切的將鬱南行的手往手心裏抓,想要用這種方式替代被徐煙陰影籠罩的厭惡感。
鬱南行洗完澡,換了一身衣服,又出去了。
他剛出差回來,還有工作要忙,關於兩人複婚的事,也要處理。
他的意思,不如重新舉辦婚禮,當是給她的一個補償。
肖瀟求之不得。
他和徐煙結婚,因徐煙當時家中反對,隻是低調的辦了一下,這一次借著複婚的名義大辦,對肖瀟來說,就是一個極好的徹底抹去徐煙痕跡的方法。
以後,鬱南行身邊的女人會是她。
哪怕是扔掉了自己的身份、名字和相貌,能得到這一切,贏來站在他身邊,永遠和他在一起的機會,肖瀟仍覺得值得。
心中的誌得意滿快要充斥不下,想到那一天,她身著白紗與他攜手宣誓的一刻,肖瀟已迫不及待。
鬱南行頂著眾人或不解或笑話的目光由公司公布了這個消息,公司股價受到了影響,一度出現下跌趨勢,不過因他這次出差接下的大項目,很快,公司股價又穩了下來。
再加上一番公關操作,坊間便流出徐大小姐之前經曆時有心人造謠編排,她本人是受了點挫折,跟鬱南行分開的一段時間談了幾次戀愛,但要說到那些肮髒下貝戔的交易,是根本
不存在的。
幾個營銷號小作文一發,徐煙從名媛皇後落魄成平民姑娘,跟自己的丈夫愛恨糾纏多年,再度攜手,決定共度餘生的精彩人生經曆,立即就成了網絡媒體上的主流說辭。
人嘴兩層皮,顛來倒去,同一件事,能被說成好幾個不同的版本,好壞變成了天差地別。
路邊樹蔭底下,車上的女人將平板電腦反手蓋在膝蓋上,譏誚的發出一聲冷嘲。
阿倫道:“你想好了?”
“開弓沒有回頭箭。”
身旁座位上的女人身體單薄得像是隨時都會倒下去一般,她單手支在玻璃窗上,眼睛看著窗外。
路邊燈光漸次亮起,卻都隻是在她瞳孔之上薄薄的蒙上了一層,根本進不到她眼中去。
她淡淡的開口,氣息微弱嘶啞,聽得人總是擔心,下一秒,她是不是就會喘息不上,沒了生息。
“我為什麼還要回頭?”
她說得很慢,每一個十分清晰:“這次,不是他們會不會放過我,是我,不會再放過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