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煙被鬱南行牽著手。
這本該是男女之間最親密關係的第一步,看似淺淡,但卻是心貼心最要緊的一個步驟。
可是,她被他握著的手指尖,隻有涼意,一點點溫存都沒有。
他說要帶她見一個人,兩人吃了一頓簡單的飯,就往城郊來。
徐煙沒問,就這麼跟著他下了車,往那建在荒山野嶺的療養院裏走。
療養院還算氣派,方位有些奇怪。
徐煙跟著進去,裏邊有人極快的迎出來。
看似好像是周到客氣,但看那人一雙眼睛上下將兩人打量著,恨不能將徐煙和鬱南行兩個人裏裏外外都窺伺個徹底,就知這地方有點不同。
鬱南行道:“我們過來看看501的病人。”
那人道:“您說笑,我們501這個病房是空著的,哪裏來的病人,別不是弄錯了。”
鬱南行嗤笑了一聲:“是嗎?”
他說:“我還真不知道自己花了這麼久的錢,竟是叫人給耍了,這麼著,我得讓阿倫查一查。”
那人一聽到他說這句話,臉上的狐疑跟戒備瞬間就消失退卻。
馬上道:“是阿倫助理讓您來的?”
鬱南行但笑不語,眼神有些高傲的冷。
那人就道:“是我怠慢!也請您原諒,咱們收了錢的,當然要辦好事,不能出了紕漏。”
一邊道:“既然是阿倫助理讓來的,兩位這邊請。”
一邊讓人拿出了一份登記冊來,遞給鬱南行:“這,還請您把印章拿出來,登記一下。”
鬱南行瞥了那人一眼,鬆開抓著徐煙的手,從口袋裏拿出一枚大概拇指大小的方形印章來,在那登記冊上蓋了一下。
徐煙眼睛瞥見,上麵好像是個隸屬的翟字。
她額頭上的青筋跳了一下。
不等她看清楚,鬱南行已跟著那人往前走了。
徐煙剛跟了上去。
進了電梯,往五樓去,很快就到了501的門口。
這一層樓都空蕩蕩的,安靜得令人莫名感到不安,徐煙心跳都快了兩分。
那人拿出鑰匙來,旋開,卻不能立即就進門去,裏邊還有一層門,需要輸入指紋和密碼。
門的材質是消防防火那種厚重的門板。
一層一層,看著十分的謹慎戒備。
這架勢,令徐煙也精神緊張起來。
“兩位請。”
那人將裏邊的門也打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就退了出去。
徐煙站在門口,沒有立即進去。
鬱南行不著急催她,她站著,他就陪她站著。
徐煙看著房間裏的,那個被團團圍綁在座椅上的女人,她大半的頭發都已經白了,臉上沒有養尊處優的尊榮感,隻有枯瘦的,往下耷拉的,滿是皺紋的一張皮。
“她是......”
心頭猛烈的跳動著,她不敢相信。
鬱南行替她解開了謎底:“鄒太太,鄒玲玲的母親,翟安文的嶽母。”
他說著,輕笑了一聲:“哦,應該是前嶽母。”
“她怎麼會在這裏?明明......”
明明不久之前她還去見過鄒太太,就在市中心的精神病院,雖鄒太太當時的狀態也不好,可也沒有現在這樣糟糕。
鬱南行說:“你應該問,為什麼我會帶你來這裏。”
徐煙蹙眉:“鬱南行,你葫蘆裏賣的什麼藥?”
“噓,”他微低頭,唇低在她耳朵邊輕輕的吹了一口氣,緩聲說道,“答應過我什麼,你忘了?”
徐煙眉間蹙得更緊了。
鬱南行直起身來,大手支在她後背上,將她往裏輕輕的一推:“去吧。”
便往後退了一步,將門給關上了。
那沉重的,門鎖搭扣相碰撞的聲音,驚得徐煙雙肩不受控製的一顫。
那坐在窗台邊,被綁在座椅上的人,似乎也受了驚,一直垂耷的腦袋往上一昂,那雙低拉著的眼睛,忽然抬起來,有種不正常的光亮,直直的衝到徐煙的眼眸中。
她這一次,嘴沒有被封上,扭曲著嘴角,看著徐煙,喊著“玲玲,媽媽的女兒”,不斷扭動著身體,想要從椅子上下來,撲到徐煙的跟前來。
徐煙站在原地猶豫了一會,她慢慢的走過去,小心翼翼在鄒太太的麵前蹲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