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煙不說話。
薄一心一下怒了:“徐煙!誰要你幫我了?!誰讓你來保釋的!”
她扭頭就道:“我不出去了!你們!把我帶回去!”
她吼著,伸出雙手來,要讓人來拷她。
徐煙一直忍著,從鬱南行將她抓到車上,壓到她後背上,脫下她的長褲時,她就忍著。
她沒在他麵前掉一滴淚,沒在他麵前示弱一分。
可是,現在.....
徐煙從後擁住薄一心,哽咽著掉了淚:“不要,一心,你別這樣,你想一想薄伯伯,他還等著你,他還在醫院等著你去送他最後一程。”
“一心,沒有什麼比這更重要,我沒事,不過是.......很快就會好的。”
薄一心轉過身來,抱住徐煙,嚎啕大哭起來。
徐煙幫著薄一心處理了薄嘯天的後事,薄一心瘦了一大圈。
這期間,秦顏幫她在公司裏頂著。
薄嘯天在薄一心十八歲生日時就留下過遺囑,薄家所有的一切,都是他這個捧在手心裏長大的千金的。
薄嘯天是為女兒的後半輩子著想,想要讓她衣食無憂,卻沒有想到,會碰上這樣的變故,就在他纏綿病榻的時候,有人為了在爭鬥裏分出勝負,看中了他的公司,看中了薄家的產業,動起手來,將薄氏拆得四分五裂。
更有人反咬一口,卷走了薄氏的大批周轉資金。
薄一心沒有做過生意,來到公司,看著公司內的幾個高層圍在她的周圍,她除了茫然發呆,沒有別的辦法。
秦顏將人勸走了,把門關起來。
三個人,薄一心坐在薄嘯天曾經坐過的那張大班椅上,秦顏站在她對麵,徐煙站在秦顏的邊上。
“鬱南行受牢獄之災,鬱氏業績下滑,股票在他出獄後大漲,但為了對付翟家的攻勢,他必要汲取些別的公司來恢複元氣。”
秦顏道:“在這個時候,副總竟卷款潛逃,一心小姐......”
秦顏猶豫著,說道:“要是再沒有資金注入,隻能申請破產。”
“不行!這是我爸的心血!我不能讓他敗在我的手上!”
薄一心抓著包站起來:“我現在就去找投資!”
她莽莽撞撞的跑出去,徐煙想要跟上去,秦顏把她喊住。
徐煙道:“你還有別的辦法?”
秦顏道:“如果鬱氏肯停止對薄氏的收購,又或者,翟家肯注資。”
兩條路,要麼去找鬱南行收手,要麼找翟安文施以援手。
徐煙點了點頭:“我知道你的意思了。”
她轉身離開。
將胡亂開車要跑出去的薄一心給攔了下來。
薄一心看似凶悍,可一涉及到她自己的事情,她就會茫然沒有主張。
她抱著徐煙哭了一陣,被徐煙哄著回去了。
徐煙回家的時候,天都黑了,她突然不想那麼快回去,麵對四麵空蕩蕩的牆壁。
一個人坐在長街的凳子上,看霓虹燈一盞一盞的亮起來,徐煙神情怔愣。
找鬱南行?不行,他隻會借著這個機會,更加惡劣的折磨她。放棄薄氏,徐煙自認為自己沒有這樣的能耐去跟鬱南行做這個交易。
找翟安文?她剛剛為鬱南行作證,且翟安文那個人.......
“死乞丐!想吃白食!瞎了你的狗眼!也不瞧瞧老娘是誰!占便宜占到我這兒來了!打!給我往死裏打!”
身後突然熙熙攘攘的一陣吵鬧,女人尖利的唾罵聲,兩邊慢慢圍攏的人發出的揣測評價,還有拳拳到肉的悶聲。
徐煙起身,就著路旁的燈光,往身後隔著一條街的地方看過去。
就見一個人影蜷縮在地上,身上穿得破破爛爛,頭發亂糟糟都粘成了塊,垂耷在臉上,遮住了幾乎整張臉。
站在台階上叫罵的女人,應該是身後飯館的老板娘,一頭酒紅色的短發,五官化得十分濃煙,一邊罵,一邊抬手指揮著:“給我打!狠狠的打!死了,算老娘的!”
邊上有人說:“嘿!這人有膽氣,吃霸王餐吃到飄姐這兒來了!不知道飄姐背後靠山大,死一兩個人都能有人幫她擺平嗎?”
“你這話說真的還是假的?這個飄姐,這麼厲害的嗎?”
“嘖!你不知道了吧!飄姐低調,輕易不會惹事,可一旦有什麼事出來,立刻就會有人幫她按下去。這種的,才叫真厲害!那些混混嘴裏嚷著多能耐多能耐,一出事,還不是得乖乖的蹲著去裏邊洗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