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個月的時間過得太快,太安靜,她幾乎都要以為以前經曆的那些事情是上輩子的事了。
她是一個沒有那麼多恨的人,即使鬱南行對她做了那麼多惡劣混賬事,她竟未想過報複他。
她替他開脫,替他找借口。
是肖瀟蒙蔽了他的雙眼,是肖瀟的欺騙,才會令他誤會她的父親徐讓是害死他姐姐的凶手,才會讓他懷疑她。
可真的是這樣嗎?
他心裏喜歡的是肖瀟,真愛是肖瀟,她看在眼裏,隻是不願意承認。
現在,徐楠傷害了肖瀟,她去求他,會有什麼結果?
徐煙站在門外,仰頭往裏看。
二樓上,還亮著燈。
她手撫著高高隆起的肚子,雙腿劇烈的顫抖。
這個孩子,是老天賜給她,是她強求來的,八個月,骨血相連......走過這道門,這個孩子,還能平安的降生嗎?
像是感覺到她的不安,腹中的孩子小小的踢了她一腳。
徐煙淚如雨下,她抽噎著,喃喃:“對不起寶寶,對不起,媽媽不能丟下舅舅不管,你是媽媽的親人,舅舅也是。媽媽欠了舅舅的。”
她邁出右腿,肩背重得直不起來。
“我一定好好保護你,假如真的要死,媽媽答應你,我陪著你,我們永遠在一塊兒。”
她上前,按下了門鈴。
有人過來開門。
看到徐煙,管家愣了一下:“徐小姐?”
徐煙已擦幹了臉上的淚,她問:“鬱南行在嗎?”
管家猶豫了一下,才說:“先生不在。”
二樓書房明明還亮著燈,他不可能不在。
徐煙沒有硬往裏闖,她說:“能不能麻煩你跟鬱先生說一聲,我在這裏等他,求他給我一個機會,我想見他。”
管家看了她兩眼,沒答應,也沒拒絕。
二樓,書房。
男人站在落地窗窗簾之後,聽管家彙報剛才的事。
“她喜歡等,那就讓她等著。”
管家推門出去。
窗簾之後的光打在男人鼻梁上,將他如刀削斧鑿的臉分割成了一半明,一半暗。
他指尖挑著窗簾一邊,幽深冷沉的眸子睇著不遠處,挺著肚子孤零零站在門口的女人。
真是可憐。
丟開指尖挑著的窗簾,鬱南行回到辦公桌前,開始工作。
然而,今天,他的注意力並不集中。
窗外忽然一聲巨響,緊接著,嘩啦啦的雨點砸了下來。
鬱南行蹙眉,下意識起身,走到了窗邊,挑開窗簾,看到那個護著肚子,把腦袋埋在胸前,蜷縮起來的女人。
她似乎在發抖,人站不住,抱著肚子往下蹲。
鬱南行臉色很難看,他用力捏了捏手腕,轉身出去。
管家上前來。
“備車!去醫院!”
司機立即把車開過來。
瓢潑大雨,來得突然,別墅門口沒處可躲,轉眼間,徐煙就成了落湯雞。
她不敢走,怕一走,就再沒有機會。
看到別墅黑色雕花鐵門打開,徐煙心裏一喜,她抱著肚子上前:“鬱南行!”
車子從她身邊碾過,濺起的水花澆了她一身。
徐煙狼狽的抱著肚子跟著車子跑,雨聲將她嘶啞的喊叫壓得稀稀落落。
“鬱南行!鬱南行你下車!我求你!我求求你!”
車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徐煙趔趄跑著,終於摔了一跤。
她的臉砸在汙水裏,雨打在她身上,壓得她爬不起來,肚子隱隱作痛。
電閃雷鳴,徐煙嗚咽著,絕望到了極點。
她該怎麼辦,她要怎麼救楠楠......
爸爸,媽媽,你們給煙兒指條路,她到底該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