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先生，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沐念初心思本就敏感，對於程三的不尋常，早就看在眼裏，隻是她等著對方詢問，但看來程三並沒有開口的打算。
聞言，程三一愣，連連點頭：“可以，你問。”
“我是不是長得和程先生認識的某個人很像，所以你……”
“咳咳，你怎麼知道。”程三幾乎是想也不想地開口，有被心思被點破的尷尬。
想他一個縱橫黑白兩道多年的霸主，做事雷厲風行，手腕狠辣，除過慕堯煊他什麼人怕過敬過，就是心情不爽了，天王老子他也不放在眼裏，這些年雖然收斂了不少，但身上那股子痞勁、匪氣早就與他融為一體了。
他還從來沒有今天這麼無所適從過，小心翼翼地觀察著沐念初的神色。
“其實我也知道你當然沒有惡意，隻是，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就感覺很奇怪，你看我的目光很複雜，怎麼形容呢，很震驚又有點興奮喜悅，所以我才猜測是可能你將我認錯了。”
“不，不會錯的。”說著程三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一張照片，癱在桌子上示意她看，目光還隱隱有著激動：“你仔細看看。”
看見那張照片的那一秒，沐念初就驚愕地瞪圓了眼睛。
黑白照片，卻依然掩不住女子驚豔的眉眼，女子留著波浪卷發，黑白分明的水靈靈大眼，透著嬌媚風情，白色紗裙下包裹的身姿玲瓏。
的確和她有七八分相似，特別是臉頰那小小的梨渦，抿嘴笑的樣子，也難怪程三會震驚了。
往日破碎的記憶魚貫而入，她恍惚間想起三歲的時候，在沐震威書房翻到過這張照片，並不是同一張，但沐念初還是立即就認出來了。
隔了這麼久，依然能清晰地記起當時慌亂的心跳，就像是發現了滔天的秘密一樣，迷茫無措。
“這……“沐念初心裏突然狠狠地抽痛了一下，她捏起照片，心裏突然湧上一陣苦澀和親切的感覺來，但她並不想告訴程三，她也見過這個女子的照片。
抬頭，水眸已恢複了平靜：“她是誰啊？”
“我的二姐，程馨兒。”程三眸中透著疑惑，神色黯然，又補了一句：“她在十八年前就已經去世了。”
“對不起。”沐念初慌亂道歉，她可以感覺出來，這女子在程三心目中的分量。
十八年，人死如燈滅，早就化為一抔黃土。
“沒事，你不用說對不起，這麼多年我早就接受了。”程三勾起唇笑了笑，眨了眨眼睛，臉色滿是調侃：“你們太像了，第一次，我差點驚喜地以為我二姐回來了呢，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沐念初笑，她還從來沒從程三臉上，看到這麼傻的表情，那眉眼的疤痕以及滿身的淩厲，都似乎柔和了許多。
後來兩人的談話氛圍好了許多。
沐念初不是不懂，程三話語間充滿了打探的意思，可是她的身份是沐氏千金，這件事外界並沒多少人知道，她不願意推翻現在，看起來還風平浪靜的生活。
況且沐念初在知道自己是沐震威領養的之後，也並沒有那麼想去追究親生父母的渴望，畢竟沐震威養了她這麼多年，就像是對待親生孩子一樣，甚至和許芸結婚多年，都沒有想著再生一雙兒女。
這點她很感激，沐震威承擔起了一個父親的責任和關愛，至於親生父母，這麼些年都沒找過她，或許早就以為她不在這世上了，對於沒有感情的父母而言，哪個在她心裏重要，這不言而喻。
程三心裏雖然有些失望，但他並不打算放棄，在沒遇見沐念初的時候，他也篤信程馨兒別墅中沒有一人存活，當日他們可是將程馨兒家，翻了個底朝天，死亡人員都是一一清點過的。
但他見著了沐念初，雖然也有疑惑、震驚，可更多的卻是喜悅，心裏還抱著期許，當日一定是判斷失誤，看錯了眼，那個孩子說不定被人所救。
這時候，沐念初手機震動了一下，她抬起頭看了看程三，抱歉地笑笑。
“是慕大少打來的吧，你接吧，我去趟洗手間。”程三很識趣地選擇了回避。
過了一會兒程三回來了，沐念初才開口：“我得回去了。”
程三表示明白，爽快地站了起來：“我還是送你吧，這會很晚了。”
“不用了，也不是很晚，我打車回去就行。”沐念初固執己見，程三見此，便也不勉強她。
這電話的確是慕堯煊打來的，一聽語氣就不是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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