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卿向前走了幾步,把盒子放在梳妝台上,小心翼翼的揭開蓋子。
一幅畫像呈現在她的眼前,那是一個年輕的女子,懷裏緊緊地抱著一個男孩。
男孩緊閉著雙眼,長長的睫毛貼在紅卜卜的小臉上,看上去特別乖巧。
年輕女人長發披肩,有一縷隨意地飄在臉頰前,遮住了她的半邊臉,但是她微微蹙起的眉,恰恰暴露出她的擔心。
於文迪剛看到畫麵,就已經熱淚盈眶了。她雙手拿起來,緊緊的抱在懷裏,摟在胸前。
“媽,您這是怎麼了?您身體不好,別傷心了,如果秦鵬知道您這樣,他會不安的。”秦卿扶著於文迪的肩頭,出聲說道。
“我對不起——起他,我根本就不配做媽媽……”於文迪憋在心裏已久的話,終於說了出來。而此時她已經泣不成聲。
“在他的記憶裏,也許能記得我對他有愛的瞬間就是這次了吧。可是當時他在發燒,病的不輕。”於文迪的思緒飄到了二十年前。
“我怎麼不記得有這事呢?”秦卿蹙著眉仔細的想著。
“你能記得什麼呀?還小毛孩子呢。”於文迪喃喃的說道。
“那為什麼秦鵬就記得了呢?他比我還小幾歲呢……”
“也許,在他的童年裏,得到的母愛屈指可數,那一次就銘記在心裏了吧?一定是這樣的。”說著說著,於文迪的眼淚又撲簌簌的落了下來。
“記得那是一個冬天的晚上,辦完的時候,就吵著說頭痛,我摸摸她的額頭,的確有點熱,就隨便的給他喝了止熱的糖漿,原以為這就應該沒事了。可是睡到半夜,就聽見他在我的身邊說夢話。說的還怪嚇人的。”
“是不是秦鵬的熱沒有退下去啊?”秦卿猜想著說道。
“不但沒有退下去,反而燒得嚇人,量過體溫,都已經接近40度了。你爸爸在部隊又不在家,我聯係不上家庭醫生,沒辦法,就抱著他去了醫院。”
“那後來呢?怎麼樣了?”
“一路上,他都很聽話,不哭不鬧的,其實他已經燒的有些昏迷了,直到到了醫院,先打了一針安痛定之後,又打起了吊針,一瓶藥業輸完之後,他在退了燒,人也漸漸的清醒過來。”
“他睜開眼睛的第一句話就是:我怎麼了?我告訴他了實情,他睜著大大的眼睛,先是遲疑了一會兒,進階這就是第二句話:生病真好。然後就把頭靠進我的懷裏,安靜的閉上了眼睛。”
“就是畫上的樣子,他記得很清楚,雖然被病苦折磨的很難過,但是母愛的溫暖他還是很享受很滿足。”
“我的性子烈,你爸爸在部隊上很久都不回來,隻有你和域兒的時候,我還是有些耐心的,可是自從秦鵬降生之後,我就脾氣暴躁起來,秦鵬的病剛剛好起來,我的老毛病就又犯了,還是見了他就煩,對他沒好氣兒,再後來請了人算卦,你姑姑看不下去了,就接走了秦鵬,隻到現在這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