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域看都不看她一眼,目光一直不曾從那些東西上移開,隻冷冷的丟出兩個字,“出去。”
保姆微愣,但還算識趣,領著兩個鍾點工很快離開。
偌大的別墅中,瞬間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秦域起身,腳步踉蹌的從地上將那些散落的東西一件件拾起,緊緊的擁在懷中。
東西很多,滿滿的一大箱子都是,可以看出葉蔓當時是多麼期待著這個孩子的降臨。孩子的玩具各式各樣,有積木、小汽車、還有漂亮的芭比娃娃,衣服的款式有男有女,但女孩的居多,粉嫩嫩的顏色像極了四月盛開的桃花。想必懷孕的最初不知道男孩女孩,所以都買了一些,後來,四個月大了,葉蔓懷的應該是女孩,所以,後期購買的都是女孩子的東西。
秦域將孩子的小衣服握在掌心間,純棉的質地,格外柔軟細膩,他輕輕的撫摸著衣物,就好像撫摸著孩子細嫩的肌膚。
秦域將臉埋入衣服中,肩膀聳動,淚無聲的落下來,打濕了小小的衣物。這些都是曾經屬於他孩子的東西,隻可惜,再也用不上了。他曾經那麼渴望、那麼期待的孩子,卻再也回不來了。
而這一切,統統都是他的錯,他一向自視甚高,卻連自己心愛的女人和孩子都保護不了。如果當初他沒有當逃兵,如果他不顧一切的堅持守護在葉蔓身邊,此時此刻,他的孩子已經在他懷中,已經奶聲奶氣的叫他‘爸爸’。
這世上總有一個詞,叫做‘追悔莫及’,這世界上錢可以買到一切,卻買不到後悔藥。他看著那些漂亮的芭比娃娃,每一張小臉都像極了他的孩子。
秦域在紙箱中翻出了一張已經有些泛黃的彩超照片,上麵寫著葉蔓的名字和檢查的時間。照片上還是黑乎乎的一團,但他知道,那就是孩子的照片,她和葉蔓的孩子唯一留下的照片。他冰冷的指腹輕輕的撫摸過照片的每一處,他根本分不清哪裏是孩子的小手小腳,此時的,還尚未成型,但這張照片,卻證明著她曾真實的存在過。
一滴灼熱的淚滴落在彩超照片上,暈開一片。秦域手掌按住心口的位置,他覺得連呼吸都是疼痛的。這一刻,這一刻,葉蔓曾經受過的苦,他感同身受。
他抱著那些東西,發呆了一整天,然後,才小心翼翼的將那些衣物一件件重寫疊整齊,收入紙箱中,他的每一個都做都極輕極慢,好似在做最後的道別。
最後,他在園中將那些東西在院中點燃,付之一炬。
這些東西,就應該到天堂去陪伴著他的孩子。而唯一留下來的,隻有那種泛黃的彩超照片,秦域將照片折疊好,放入錢包中。他記得他助理的錢夾中就放著一張孩童的照片,有一次,秦域看到他和司機小張炫耀說:看看,這是我兒子,兩周歲了,我一回家就撲在我懷裏喊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