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淩渝港和夏磊上了樓,徑直地走到自家的門前,按響門鈴。曾淩紫荊聽見鈴聲大喜,因為已經很久沒有客人來訪了。她滿懷憧憬,輕輕地打開了一條縫,卻見夏磊微笑著衝她說道:“怎麼樣,很驚訝吧!”
“你來得可真快,我以為你隻是開開玩笑呢!”曾淩紫荊邊說邊把門推到牆上,卻看見曾淩渝港也站在樓道裏,大喊道:“哥,你怎麼回來了呀?我以為你要到開學的時候才會回來呢!”但她回頭看看夏磊,又立刻頓住了,隻是淡淡地說了一句“進來吧。”
曾淩渝港他們進了屋,卻看見婆婆躺在客廳的貴妃床上,還一邊用手抓著瓜子啃,然後把啃掉的瓜子殼隨地吐在地上,很是悠閑。曾淩渝港一看有些生氣了,大喊道:“你怎麼那麼不講衛生呀!你扔了那麼多瓜子殼,誰來打掃呀!”
“渝港,你怎麼回來也不提前通知我呀,我可好去接你。回來的路上,沒出什麼事吧?”父母從書房裏跑出來問道。母親卻隻顧著關心曾淩紫荊,說道:“他能有什麼事呀?要是出了事,還會回來得了嗎?——紫荊,你們要是覺得在家無聊,就到外麵去溜溜吧!”她邊說邊開了門送夏磊和曾淩紫荊出去。曾淩渝港看著夏磊離開,卻不免想對他再說聲謝謝。倘若他不是及時在曾淩渝港昏倒時幫扶他,他恐怕就真出了事。
再說父母看看婆婆吐了一地瓜子,卻一點兒也沒有責怪她的意思,反倒對曾淩渝港說:“你剛才怎麼說話的,怎麼那麼不講理呀?她可是你婆婆,到底還有沒有長輩之分呀!”
“夠了,你們不打掃就算了,讓我來吧!”曾淩渝港掃興地回廚房拿了掃帚簸箕,開始在客廳裏打掃一番。婆婆仍不緊不慢地啃著瓜子,還念叨著:“好好掃地,好好掃地,別漏了垃圾讓老鼠啃去了!”她一麵絮絮叨叨,一邊又在貴妃床上擺成大字,盡可能地舒展到遠方。曾淩渝港雖然還冒著火,可看見她這一副睡相,卻又忍俊不禁了。他心裏偷偷地樂道:“你就隻有這副醜模樣!”於是他又滿心歡喜地掃起來,不僅是啃了瓜子的地方,連貴妃床的底下也開始打掃了。突然,貴妃床下卻傳來一聲嘶叫,很短暫卻很響亮,如同嬰兒的笑聲,曾淩渝港再把掃帚支在底下橫著一掃,一隻肥大的老鼠卻從貴妃床下躥逃出來,還不時發出淒厲的叫聲。
“快去打老鼠呀!”曾淩渝港叫喊著,拿著掃帚,跟著跑在老鼠後麵,不時用掃帚打老鼠。但見那老鼠一會鑽到桌底,一會兒又躥上椅子,它張皇失措地東躲西藏,不一會功夫,就鑽進廚房的冰箱後麵了。
“快,快把老鼠給打死呀!你們快點呀!”婆婆也受了驚嚇地從貴妃床上跳起來,趕忙把手裏的瓜子扔回了桌上。
父親也急著把冰箱往外推,卻沒看見老鼠的蹤影。曾淩渝港和父親仔細在冰箱周圍查找,突然,卻聽見有嘶咬鋼絲的沙沙聲,是從冰箱裏傳出來的。父親猛地打開冰箱門,卻撲了個空,根本就沒有老鼠的蹤影。就在這時曾淩渝港卻意外地發現,冰箱後麵的活板門被咬了一個大洞,再往裏麵看時,卻發現用一大團報紙鋪成的窩,紋絲不動地擠在壓縮機和其他機械的縫隙裏。曾淩渝港大叫道:“在這兒呢,在這兒呢!”
這時婆婆也一搖一擺地湊進廚房,問道:“打死了沒有呀?打死了沒有呀?”
父親趕忙用掃帚,把它支到冰箱裏麵亂打一通,冰箱內的老鼠慘叫一了聲,卻又極輕快敏捷地從洞裏逃出來。曾淩渝港看它倉皇而逃,立刻上前用腳攔住。老鼠猛地刹住,立刻又轉過他的腳,用力一跳,跑到婆婆的腳上。婆婆當時就叫得大喊道:“快來弄掉它!快來弄掉它!”她不敢動,生怕老鼠會咬她一口肉,或者鑽進她的褲子裏,隻好大聲咒罵著老鼠的大膽放肆。可是它就是偏偏聽不懂人話,越來越走投無路了,它卻往婆婆身上躥。